大把人上赶着讨好,示弱时自是无往不利,此时一举一动都拿捏得当,深深牵动着周围人的心魂。
“你看那位贵人的脸色,是不是该请个大夫?”
“茯苓县主会武功,应该是冲撞到她了吧。”
“是啊,县主毛毛躁躁的,整天在街上骑马瞎逛,上次撞了个老太太连道歉也?不肯,这次终于有人能治她了。”
“那老太太半条命都没了,现在瘫痪在床,下不得地,她儿子几次伸冤都讨不到公道,真是可怜。掌嘴什么的,还是太轻了,该罚重一点才是,最好也让县主被马蹄踩上一脚,感受一下老?太太的痛苦。”
周边流言骤变,卫茯苓气得浑身发抖,恨恨地看向?顾宜宁。
顾宜宁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回以浅笑?。
地上那般冰凉,她怕冷,陆旌怀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摇摇欲坠之时男人刚好到达,手臂及时揽上来,稳稳接住了她。
她彻底闭上眼睛。
陆旌把人抱起,越来越轻的重量让他眉头更深。
卫茯苓见他浑身戾气,心底蔓延出恐惧,猛地磕头,“殿下,臣女冤枉,求您一定要查明事实,臣女冤枉——”
陆旌淡淡看她一眼,冷声下令,“王妃何时醒来,你何时起身,任何人不得添衣送食。”
卫茯苓听后如同坠入冰窖,瘫跪坐在地上无法言语。
令人寒彻的背影走了两步后停下,似是觉得不满意,又?补充,“刚才受的罚,也?一并领了。”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男人口中所说的受罚是廷杖和掌脸。
他对顾宜宁以外的女人,可真是不留情面。
卫茯苓膝盖生
疼,冷意深入骨髓,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她见不得顾宜宁被这般偏宠。
远处,姜太夫人摇头长叹,拄着长拐慢慢踱步至此,用锦帕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孩子,你受苦了。”
卫茯苓抱住她的腿,“太夫人,求您帮我去向殿下求情好不好?求求您......”
太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你对旌儿的痴情,使老身大受触动。”
“我是真的心仪殿下,可是殿下从来都不肯回头多看我一眼,我没想着要针对王妃,只是单纯想嫁给殿下,即便做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姬妾也?可以,太夫人,求您成全我。”
“茯苓,不可妄自菲薄,你有你的独到之处,宜宁虽身份贵重样貌优越,但?她也有不及你的地方,她......”
卫茯苓殷切地看着她,“什么地方不如我?”
太夫人摇摇头,叹着气离开,“不孝有三,不孝有三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卫茯苓跪在寒风中,僵硬的脸上流露处一丝安慰。
上天给了顾宜宁这么多好处,自是要收回一些?东西,诺大的摄政王府,倘若无子?嗣出生,殿下即便再偏心她,也?不可能一直独宠下去。
也?就是,她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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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顾宜宁躺在床上,裹着棉被,房间内热气充裕,她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做了场短暂的梦。
在梦中有一女子击鼓鸣冤,浑身鲜血地向官府陈述她的罪状。
白纸黑字,足足写了三张。
此案一出,一时间轰动京城,她沦为了所有人的话柄,那种沉重压抑的感觉绕在胸口,久经不散。
睡醒之后,并未睁眼,而是细细回味刚才的梦境。
许是先前在佛堂听见了姜婵和她婢女雪儿要陷害霍蓁蓁的对话,才做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境。
毕竟她当初也?对林笙使过同样的手段。
可林笙那么坏,她不该心虚的。
顾宜宁睡品向?来乖巧,不乱动,不说梦话,呼吸均匀,无论是睡着还是躺着,根本看不出来。
意识回笼,才渐渐想起自己所处的状况。
陆旌坐在一旁,把玩着她的手指,没发出半点动静。
她心有不安,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抬开双眸,结果刚睁眼就对上男人无波无澜的视线。
陆旌拢了下她的鬓发,神色莫辨,“不继续躺着了?”
他说的是躺,而不是睡。
顾宜宁听后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明明做了场噩梦的,还被人这样误会。
但?陆旌哪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睡着,而且还坐在这里?一身不吭地帮她暖了半天手。
思及此,便胡乱应了声,应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地呛,“再躺下去,怕你心疼外面跪着的茯苓县主。”
陆旌握着她的手腕,顿了一下,沉声道:“不许胡说。”
他脸色有些?不好。
顾宜宁闭上嘴,没再出声。
她坐起身来,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姜汤,以及另一张桌子?上,晋言祁留下来的防身药物和一封信。
沉默良久后,男人试探着道,“太子来过?”
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冷,且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审视。
即便以前经常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也?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许是兴致不高,顾宜宁心中五味杂陈,情绪格外敏感,有些?烦乱。
默念三遍陆旌喜欢吃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