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四月中旬。
汉军围困上邽已有七十余日,屡攻不克。
最近几日,汉军的攻势更加凶猛。
特别是昨天,几批次的攻城兵马,九千多人从早攻到傍晚,竟无一人爬上城头。
终于,汉军交替掩护着,一营一营缓缓渡至藉水南岸。
探得这一消息,徐质与戴陵终于引兵南下,扎营于上邽以北十里的山谷之中。
与此同时,费曜与王经也引着兵马缓缓往西,在上邽以东十里扎营。
两路魏军转眼就到,参与赌搏的众将又喜又忧。
“报……魏将军:两千魏军沿木门道而来!猛攻我南侧大营,廖将军正在率部抵挡!”
“啊?南……南侧大营?”
“这……有没有搞错?到底是魏军哪路兵马?”
“不!不可能!魏军绝不可能从木门道而来!”
“就是!不论徐质、戴陵、费曜、王经还是郭淮,都不可能攻我南侧大营?”
众将面面相觑,疑惑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姜维。
此时的汉军,扎营于藉水南岸。
南侧大营遇袭,除了木门道方向,魏军还能从哪里来?
“报……魏将军:魏军曹宇、陈泰和秦郎,引兵三万翻越段谷群山,屯兵卤城!”
“啊?三万?有没有看错?”
“靠!曹魏三大军翻越群山,为何现在才发现?”
“呃……若是真有三万魏军在卤城阻截,我军休矣……”
这一瞬,众将无不惊恐。
不是因为输了赌金,而是汉军再无退路。
可是,看看面色淡然的魏延,再看看静坐垂钓的姜维,又不是那么惊恐了。
“无妨!魏军此次攻寨,不过是探我虚实,各寨小心防守便是。”
魏延说完,目光转向姜维,“伯约,你期待了两个多月的决战,是时候了吧?
“还有,你克敌制胜的秘密武器,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听说有“秘密武器”,从将没有半点怀疑,强压着心头狂喜,目不转睛盯着姜维。
可是,姜维始终紧着浮漂,头也不抬,“不,还不是时候。
“上邽以北的徐质、郭淮和费曜所部,还没有渡过藉水。
“如果此时反击,最多就阻止魏军渡河,战果不会太大。”
“嗯。”魏延点点头,脸上笑容可怕得让人战栗,“你……还是想把魏军引到卤城附近?”
“没错!如果引到卤城,我军的追击距离可延伸到藉水,甚至能延伸到渭水。
“在一百多里的狭长地带,足以杀灭更多的魏兵。”
说到这里,终于扭过头,“要把魏军主力引至卤城,我需要一名开路先锋,还需一名敢于断后的猛将。”
这话一出,众将全都沉默了。
军中公认的猛将,只有魏延一人。
可惜的是,他没法“开路”又“断后”。
稍加犹豫,马岱郑重地上前几步。
刚要请战,姜维却挥手制止。
“我主力退往卤城之时,断后的那个营非常重要。
“既要把魏军引到藉水南岸,还要顶住数十倍魏军的进攻,且战且退,直到把他们引到卤城。
“我反击之时,断后的那个营又是开路先锋,必须所向披靡。
“只有让魏军闻风丧胆的猛将,才能有效打乱其阵形,为我后续部队的反击创造有利条件。”
“魏将军!姜将军!末将定不辱命!”
马岱仍在请战,姜维还是默不作声。
稍加犹豫,魏延竟然点点头:“既然德山主动请命,可担开路先锋之职。断后之事,还是我来!”
“那就……”
姜维刚要应允,关索又上前两步。
不,他不是主动上前,而是被四位夫人推着上前。
“呃……魏将军,姜将军……我家夫人的意思是,还是我来断后……”
“噗……”
众将全都喷了。
这家伙,若是主动请命断后,那也罢了。
竟然说,是几位夫人的主意?
这可是上阵交战,不是闹着玩儿!
嘲笑的同时,再一细看关索的脸,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这家伙,好像太过腆腼,突然变得满脸通红,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儿。
不,这不是普通的红,而是红得发紫,红得发黑。
满脸的肃杀之气,着实让人胆寒。
姜维犹豫着,目光转向魏延:“要不……就由马将军与关将军在前开路,你留下断后?”
这么一说,魏延又在犹豫。
计划中的“开路先锋”,既要击退沿途袭扰的魏军,还要有效冲散卤城方向的魏军。
唯有这样,才能做出“汉军即将跳出包围圈”的架势,让藉水北岸和东岸的魏军迅速合围过来。
否则,他们必会“静观其变”,等到汉军粮尽之后,才慢慢地合围过来。
“这样……也好!”
魏延深吸口气,厉声令道:“马岱、关索!”
“末将在!”
“你二将各领一营兵马,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