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战船刚刚撤走,汉军就发起猛攻。
其实也没有多猛,大伊万一炸,标枪一射,守垒的吴兵就匆匆退走。
有的退往下一道营垒,有的跳江而逃,也有人跪地乞降。
道路打通,汉军又护着百姓,慢悠悠往永安方向而去。
而在江面上,堆满柴草的木筏,仍在追逐吴军战船。
这一追,就追了一天一夜,一直追到秭归水域。
在这之前,考虑到汉军主力已经通过秭归,围困此城再无意义,全琮就撤去了围城兵马,与陆逊汇合后去往巫县。
反正秭归城只有三千汉军,不敢轻易东进。
陆逊这样的安排,好像没什么问题。
没料到的是,汉军在永安有几千条木筏。
更没料到,风向会突然转变。
汉军的木筏,正是由陈到率领。
两月前,得知孙权派了使者到成都,姜维马上就给成都飞鸽传书,通知陈到早早准备火筏。
姜维稍稍懂得天象,却无法预知两月后的一切。
不过,还有诸葛果。
她到永安城,正是帮陈到观天象,确定火筏冲击吴兵的大致时间。
在永安城遇上诸葛菱、孙鲁班和孙茹,一起吃饭聊天谈生意,这就真的是巧合了。
陈到抵达秭归之后,再也没有追逐吴兵,而是暂时封锁江面。
这时候,风向已经改变,但江水的流向不会变——只要火筏还在秭归水域,吴兵战船就不敢逆水而上。
“驾驶”火筏的三千汉兵,除了吓退吴兵战船,还要在秭归坚守几日,为主力汉军与百姓的退回争取时间。
顺便,还要替换一下秭归城的守军。
这两年来,守城兵将没有参与攻城拔寨,却牢牢地钉在那里,为东征的大胜立下了汗马功劳。
守城的将士也有父母妻儿,早该替换回家跟家人团聚了。
“上将军!蜀军封锁着秭归水域,咱们仍可派兵登岸!只要速度足够快,还有希望追回百姓和粮草!”
“不,没那么容易。”陆逊摇摇头,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了,“别忘了,还有个姓关的!只要有他断后,咱们很难追上。”
“可是,那是二十万百姓啊!若不能及时追回,如何向陛下交代?”
“唉!姜维之才,吾不及也!”陆逊长叹口气,仍是有气无力,“此战之败,皆是我一人之过,我这就向陛下上表请罪。”
挥挥手,示意众将退下。
想起连续的败仗,心头苦闷至极。
抱起酒坛,咕咕咕喝了个底朝天。
满口酒气,还在不停打嗝,踉踉跄跄回到舱中。
发现孙茹还没离开,满脸堆笑伸出手。
“夫人……”
“滚!别碰我!”
…………
二十万百姓抵达永安,却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休整。
得知他们是百姓,在此等候多日的奴隶买主,只能大眼瞪小眼,怏怏离开。
永安城是汉国东部的边防重镇,但现在看来,更像热闹的集散市场。
除了吴国,魏国的某些世家大族也得到消息,纷纷派人采购“水井坊”、蹲便器、香皂、蜀锦与丝帛。
说起这些,诸葛果一脸平静,姜维却感觉她怪怪的。
具体哪里不正常,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没管这些细节,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没有听我劝说?”
“诏见邪马台使者,是陛下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再有一群大臣整日劝说,陛下岂能不上心?”
靠!
姜维如坠无底深渊。
此时的邪马台国,还不如汉国的一个郡。
那个卑弥呼,充其量就是个“村长”。
两月前就给刘禅飞鸽传书,劝他不要在意两个邪马台使者,不要被东吴使臣巧言所惑,不要干预魏延与自己的任何决策。
然而,刘禅毕竟是君主。
在魏国“合法禅让”的情况下,他十分在意“大汉”的合法性,在意史书对此事的记载,更在意后世对自己的评价。
再有步骘油嘴滑舌的劝说,他是真心想跟吴国暂时停战,以换取邪马台国使者。
然而,魏延与姜维故意曲解圣旨,把这事彻底搅黄了。
回成都后,将面临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姜维不敢想象。
不过,狂风暴雨应该不至于,最多就一点“毛毛雨”。
本来就是嘛,此战带回二十万百姓,是汉国从没有过的大胜,刘禅一定会高兴。
“夫君!你终于凯旋了!”
柳沅欢天地喜迎上来,把姜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夫君,你变黑了,也瘦了……”
“嘿嘿!咱家沅沅啊,比以前更漂亮了!”
没管城里人来人往,姜维一把拉过柳沅。
稍稍用力捏了一把,“哎哟,好像又大一些了……”
“别这样啊,大白天的……”
柳沅赶紧挣脱,躲到诸葛果身后,满脸通红。
“别找了,姐姐快要临盆了,没有一起过来。”
诸葛果口中的“姐姐”,正是杨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