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现在的局面对他还挺有利,于是开开心心的把屋子里的椅子搬出来,放到树荫底下,然后自己坐上去看郁澧练剑。
也不知看了多久,宁耀喉间一痒,咳嗽了几声。好在他有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及时把咳出来的血咽了下去,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练剑的少年身形一顿。
“你别坐在那里吹风。”郁澧的口气很冲,“你坐到那棵树的后面,或者再多披一件外袍。”
宁耀才懒得动,确定危机度过之后,他再次恢复高人作风。
“大人的事,你少管。”宁耀深沉道,“我就要坐这。”
但郁澧明显没打算放任他,从自己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外袍,直直披到宁耀身上,然后又去打了一壶水,将水壶塞到宁耀手中。
郁澧做这一切时全程面色阴沉,直到看见宁耀打开水壶喝了一口,这才突然开口问道:“他也曾给你披过衣服,递过水么?”
宁耀差点没被一口水呛住,他缓了缓神,无语道:“……你觉得呢?”
这件事在郁澧那里还没有过去吗!而且说起自己的前世,居然还用的是他这种代词?
郁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笑一声:“若他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那证明他压根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宁耀:“……你说得都对,但他挺把我放在心上的。”
听完宁耀的回答,郁澧阴沉的面色没有丝毫缓和,反而看起来更可怕了。他抿着唇,看宁耀握着水壶的苍白指尖,再次开口。
“他亲吻过你么,亲吻过哪里?”
宁耀:“……”
如果这么问的人不是郁澧,宁耀早就把人一掌拍飞。
可这么问的人是郁澧,整个事情就显得有些滑稽起来。
考虑到现在这个郁澧还是未成年,宁耀当然也不能把这些少儿不宜的细节说出去,于是糊弄道:“你问这些东西做什么,你不是对我没有爱慕之心吗,打探这些细节恐怕是不合适。”
郁澧不再说话了,他重新开始练起剑,这一次的剑气比之前更狂暴,靠近郁澧方向的树木变得光秃秃,一片叶子也不剩。
风和日丽,就连虫鸣鸟叫的分贝都恰到好处,宁耀半躺在椅子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练剑的身影也停了下来,静静的盯着熟睡当中的宁耀看。
喜欢这个词对于郁澧而言是陌生的,这个词可以被放在食物上,武器上。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被放到过一个人身上。
他喜欢这个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这种喜爱,可以是对师长的喜爱,也可以是对朋友的喜爱,对知己的喜爱。
他们才刚刚相识两天,他怎么可能会产生爱恋之情?
最主要的是……
郁澧记不清有多少人跟他说过,他就是天煞孤星之类的话。所以从小他就不信天命,更是排斥类似于命中注定的东西。
所有的命中注定,都会被他推翻和打破。
他与这个人结为道侣,是命中注定吗?
“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想当你的道侣。”少年郁澧硬气的说。
熟睡当中的宁耀当然不可能回答,少年郁澧于是继续自言自语。
“我和他不一样,我会延长你的寿命,让你活得长长久久。但我不会和你结为道侣,你大可以去找其他人……”
有只毛茸茸的小松鼠从宁耀乘凉的大树上降落,松鼠掉到地面,抬头看看熟睡当中的人类,开心的跳到那个人类腿上。
想要亲近些,再亲近些,于是松鼠从大腿开始往上爬,从小臂,到大臂,到肩膀,再到……
没能成功的去跟那一张脸贴一贴,松鼠被一只手从后颈处拎起,然后被那只手用力一抛,抛到了远处的大树上。
“滚,别靠近他。”始作俑者凶神恶煞,丝毫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做完这一切,郁澧黑着脸,轻手轻脚的将那只松鼠在宁耀衣服上弄出的灰尘拍掉。一直到全部清理完毕,宁耀身上不再留有其他东西留下的痕迹,他才勉强满意的停下。
郁澧重新开始练剑,一边练,一边坚定自己的想法。
一个人自由自在,他不可能是会找道侣的人。
过去如此,今后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