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带来的包往沙发上一丢,转过身来,略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局促关门,从玄关口走过来的路婉婉。
她比路婉婉高一些,头发偏棕微卷,上身是露肩泡泡抹胸,下身是定制的黑白高开叉裙装,在保有时尚感的同时,自上而下带着浓重职业女强人的气势。本就占理让她从两米八变成了十八米,浑身上下刻着不爽。
路婉婉小心脏被攥紧,往前走了两步:“要喝什么么?”
她小心翼翼开口:“有水和牛奶。”
齐蔓:“……”
天杀的,连杯咖啡都没有。
齐蔓没什么耐心,狠狠喊了一声:“过来。”
路婉婉小步挪过去,走到地毯上,脚一软,险些来个平地摔。她朝着齐蔓再次讨好笑了笑:“那,你要不要先听我解释一下。”
齐蔓见路婉婉这姿态,当场就想翻白眼:“你说。”
把自己好友和自己未婚夫送到一个房间一张床上。这能用什么样的理由才可以解释?她没在醒来第一刻找到路婉婉,当场掐死她,都算是自己涵养好。
路婉婉想着前九年的人生,眼睛一闭:“十二岁的时候,有人抢走了我的身体。我什么也干不了。她喜欢贺嘉祥,根本不在意别的人,情感和心态有严重问题。我,我才抢回来这身体。”
她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尽可能不要当场哭出来:“你打我吧。”
路婉婉眼睛紧紧闭着,完全不敢睁开。她生怕自己一看到齐蔓打过来,身体本能去躲。不躲还能苟活一下,一躲简直火上浇油。
齐蔓脾气一向来很直,换成平时碰上个小白莲花敢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早被她一巴掌糊上去了。可她知道路婉婉。路婉婉就不是这么性子的人。
她想到路家长辈以前见她时说过“路婉婉不乐意看心理医生”,忽然眯细起眼,意识到一点:“你人格分裂?你的另一个人格强烈排斥,以至于你一直都没看心理医生?”
路婉婉茫然睁开眼:“啊?”
齐蔓微抬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装扮气质都大变了的路婉婉,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你十二岁的时候诞生了一个新的人格。这个人格有反社会倾向,且对自己看中的人具有强烈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路婉婉:“……”等,等等?
齐蔓脸上表情有点冷:“不排除你有再度复发的可能性。看心理医生么?”
连同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有病,而不是“处于狗血蓝本中被穿越”。路婉婉对用这个真实理由去解释自己身体以前干的疯魔事情不抱有任何信心了。
她摇了摇头:“我会和一个辅修心理的教授多聊聊,如果他觉得有必要,我再去看心理医生。”
齐蔓听路婉婉不排斥心理医生,坐到沙发上,微仰头:“那蔺楠那边,你打算怎么和他解除婚约?你要是用我当理由,今天就别想保住你身体上当摆设的那个球。”
路婉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脑袋。
她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危险。
齐蔓脾气就这样,语气不太好:“都是成年人。我和蔺楠上床,说不好是谁赚了亏了。但不管是我还是他,肯定都对这件事很不爽。”
两情相悦滚床,和莫名其妙被坑着滚床,那是两码事。
她回忆了一下醒过来,看蔺楠摆着一张西伯利亚吹了八百年寒风的脸,坐在床边扣着他手表,眼内带着点幸灾乐祸:“他当时是真的想把你做掉。”
齐蔓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横划一下,笑了一声:“精彩。”
路婉婉觉得脖子微凉,当场瘫到倚靠在沙发上:“蔓蔓,救我。”
齐蔓笑容顿时变成冷笑:“做梦。我也是受害人之一。”
路婉婉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她也不敢多搞事情,只是对齐蔓说:“我有一个小海岛,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我想在那儿建一个幼儿园。过段时间我就去那儿常住了。”
当事人逃避心态非常明显:“我打算和蔺楠说好取消婚事,我就去那儿隐居。”
齐蔓对此只表示:“呵。”
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