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几乎在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安来自哪里。
贺嘉祥如果不是冲着她来的, 她名字当场就倒过来写。
有钱人想要找到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即便她尽可能不动用自己的各种银行卡信用卡,提了足够的现金用来开销。可她就是个普通人, 没有当过特工, 更没学过反侦察。
白悦看了眼桌上的飞机票和证件, 有一瞬间不确定贺嘉祥是不是能查到她的机票信息。
不对, 飞机票是她觉察到不安才买的, 贺嘉祥应该更早的时候就知道她在意大利。
白悦轻微呼出气, 觉得自己需要提早走。
她将行李全部送到门口,再把自己的小腰包带上。她证件和飞机票都塞在里头。
白悦最后检查了一遍整个屋子, 拿着手机给房东发消息,说了自己要提早走。
房东是个对熟人极为热情的中年女士,很快回复了消息:“噢天呐,你竟然还要提早走。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下回再来意大利,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会准备好大餐等你的。”
说完这些,这位房东还提醒了一声:“注意安全,我们这儿的交通可真是太不方便了。”
意大利的公共交通确实非常不方便。
白悦回了一堆感谢的话, 走到门口准备约个车。
她还没来得及打开软件, 就看到门口缓缓驶过来一辆黑色的车。车标亮眼,车身干干净净,看得出是这两天刚洗过。车膜贴的是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到外面的单向膜。
这样的车在意大利大城市或许容易见到一点, 在小地方却是不容易见的。
白悦在看到车的瞬间, 知道自己跑晚了。
车停在了房门口。
后座车窗缓缓下降, 露出了贺嘉祥那张她许久没见的脸。
贺嘉祥长得确实像模像样,懂得打理他自己。用那些总参加宴会的姑娘们的话来说,那就是长在了人心坎上,俊得极为富有冲击力。
他一旦出现在人群中,总能让人不自觉看向他。
别人的二代能守成就不错,贺嘉祥却是将贺家推上了另一个高峰。他有他自傲的资本,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他和蔺家的蔺楠是完全两个性子,比蔺楠更有冲劲,比蔺楠更能让人看出野心。
如果说蔺楠更像是一个大度且坚持仁治的太子爷,那贺嘉祥就是个野心勃勃,偏向军事和法治并重,赏罚分明的太子爷。
两人比起来,各有特色。
大部分人明知道蔺楠这样的性子更适合相处,但依旧会如飞蛾扑火一样扑向贺嘉祥。
白悦看到贺嘉祥的瞬间,心脏就跳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但同时理智的知道,面前的人脾气是真的不好。
他欣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将人捧到天上;他排斥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将人贬到地下。他傲慢不屑于向人解释他自己,还会因为误会用偏见眼光看她。
自己凭什么要受这点气?
就她的能力,到哪里都是被人供起来的。每个人挖她都恨不得给她发双倍的工资,而下一个更恨不得发四倍工资来请她,让她为他们更好赚钱。
结果她就栽在了贺嘉祥手里。
喜欢真的是一个很微妙的事情。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要信任对方,可又忍不住质疑对方。
两人视线对上。
白悦维持着自己面上的冷静,微抬下巴:“贺总为什么会在这里?”
贺嘉祥看了白悦半响,亲自打开了车门。
他伸出堪比男模一样修长的腿,走下车子,整了整自己的西装。
他朝着白悦轻微欠身,收敛起了平日的暴躁脾气:“我来带你回去。”
“我辞职了。家也不在贺总那儿附近,哪里有回去的说法。”白悦不为所动,朝着贺嘉祥露出了一个疏离又客套的笑,“贺总说笑了。”
客气到过分。
贺嘉祥重新站直,脸上带了一点轻微的烦躁:“路婉婉那次在我房间里是意外。我自己都不知道她会在我房间里。”
白悦笑笑:“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贺总的日常生活是私事,我知道不太好。”
已经不是客气的问题了。
正常的职员都不会和贺嘉祥这样说话。
贺嘉祥是真的不屑于解释,但他是真的为了白悦能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做人不可能天天防贼的。你明知道路婉婉当初那个性子。”
白悦注视着贺嘉祥,很认真反问贺嘉祥:“是真的防不了么?你都有能力找到我,还防不了一个路婉婉么?”
贺嘉祥又不是明星,很多行程路婉婉根本就不会知道的。
两人根本知道假“路婉婉”能有狗血来开挂。
白悦将自己的头发捋到耳后,不再公式化对着贺嘉祥笑。她就是觉得累了。如果爱情是那么容易累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多碰。
“贺嘉祥,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有喜怒哀乐,有自我偏好。我从最普通的家庭里出生,连开销观念都和你完全不一样。”白悦知道有钱人的很多奢侈习惯,“我最大的开销,仅仅是为了谈生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