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韵换算一下,这比她们办公室恋情分手后尴尬更甚,更凑巧还有一个小季总,在旁边如临大敌。
“温小姐……”蔡韵试探,“您……是不是不舒服?”
她见过跟谢总一段时日的女人,不管心智坚稳还是青涩稚嫩,分手时都像伤筋动骨,历了一劫。
之前温小姐一直待在别墅,不与谢总见面还看不出什么,没想到这次见面后一样的仓皇。
温素牵强笑一下,“没有……”
蔡韵知道她无意说,她没有再问。
女人受伤,有些会找闺蜜朋友发泄情绪,有些更喜欢一人默默隐忍。
她知道温小姐属于后者。
蔡韵刷开房门,知道小季总过来后,她紧急定了楼下的房间,特意隔了两层楼,电梯也不用同一部,最大限度避免碰面。
“……”蔡韵将行李放好,“您在晚宴上也没吃什么东西,酒店楼下就有餐厅,不如我带您下去吃一点?”
温素很勉强,“……我不饿。”
蔡韵再接再厉,“那家餐厅评分很高呢,装修的很时髦,菜品也多,最重要您晚上喝了酒,不吃点东西很伤胃的。”
晚宴上侍者端着酒杯穿行,有话题交流的老总经理相谈甚欢,身边女伴们不好插嘴端着香槟掩饰。
温素发现后随众入流端了酒杯,她本就拘谨,喝的有些多。
若不然也不会在牌桌上大杀四方,那不是她清醒时的作风。
温素吸口气,蔡韵不提还好,一提酒意冲头,“蔡韵……”
她腔调很细,“我真不饿……可以休息吗?”
蔡韵提议下去用餐,一是想叫温素散散心,见见喧闹沸腾的景象说不定心中就好受一点,二是本就担心温素的身体,她饭量不大,小猫似的两三口,之前还受过重伤。
蔡韵选了折中的方法,“那您先在房间里休息,我下去给您带餐。”
温素抬手想叫她不用麻烦。
蔡韵转身开门,根本不给温素拒绝的机会,连外套都没穿。
秋夜风凉,吃饭时还不觉什么,等到吃完收拾时,蔡韵双颊异常的红,晶亮眼睛仿佛蒙了层雾。
温素忍不住担心,摸她额头,温度烫的她心惊。
她当即扶着蔡韵要去医院,被蔡韵拦了,“就是吹了点风,没多大事。酒店附近就有药店,您先休息,我一会儿自己去买点药就行。”
温素没听她的,她从前木讷,别人说什么听什么,是因为她本身也不在乎,不关心。
可离开张应慈后,她遇见的人,就算嫉妒如于兰,也只是在口头上来几句。跟张应慈那些让她想要封闭自己的手段相比,就像毛毛雨。
人在不受伤害时总是会舒展的,温素觉得自己相比刚离婚时那副胆怯的样子,现在恍惚找回几分小时候的勇气。
更何况她喜欢蔡韵,也在乎她。
温素乘电梯下了楼,问过前台,药店就在酒店西北隔了一条街。
几步路的距离,步行就可以。
沿着霓虹,已经半夜的街上车辆很少。
她在药店里没待多久,就有一个店员过来,正常推销药品般在她身边俯首,“女士,外面的那位男士是跟你一起的吗?”
温素疑惑,“我……是一个人。”
店员没有回头,声音压的更低,“您看外面左侧窗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肚子很大,大概一米七左右,是您认识的人吗?”
温素后背发凉,不敢回头,只用余光扫过。
一抹黑影贴在玻璃窗上,五官轮廓曾叫她彻夜难眠。
她僵在原地,全身毛孔都在叫嚣着快跑,快报警。
店员看出她的异样,一时也有了几分惊慌,“从您进店开始,他就在外面等着,目光一直跟在您身上。如果您不认识,保险起见我建议您报警。”
温素哆嗦着唇,瞳孔都在放大。
那个男人,那个给她下过药的男人出现了。
她屏息静气,知道男人在看她,连点头都不敢。
那店员很灵性,见她这幅惊怕的模样,直接掏出手机先打了电话。
两人从说话伊始就背对窗户,那男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来来回回在窗户边徘徊,鬼祟却不离开。
药店里灯光很亮,跟那晚在酒店昏暗的灯光丝毫不同,可温素还像回到梦魇般的晚上。
浑身无力,赤裸躺在床上,听着洗漱间的流水声,男人肥胖的体型映在磨砂玻璃上像一只成精的猪妖。
她极度惊恐间,感觉有人拉她。
心头一缩,当即就想挣扎。
“女士。”店员握紧她的手,“您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温素像一只被猎枪打过的鸟,脸色煞白,“报警了?”
店员牵着她往柜台伸出走,“是的,警察马上就到。”
一瞬间的松懈后,温素差点跌坐在地。
店员怕外面男人发现异常,强撑住她,“一会儿您先蹲在柜台后面假装看药品,我去把门锁上防止他忽然冲进来。”
此时已算是深夜,药店不大,值夜班的就只有她一个员工。
顾客也是女人,看着就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