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鲠在喉,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用窥视。”季淑华定在门口,“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西城。”
谢琛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拉开茶几抽屉摸出烟盒,“什么意思?”
季淑华走到他对面,味道又浓,她赌气,“我叔叔也知道,他还问我为什么不反击。”
谢琛挺直腰背,他上身板直似钢,眼神带了一点锋利,“淑华。”
季淑华被激的眼神跟着凉下来,“二哥,你从未用这样语气叫我,你想警告我?”
火苗明明灭灭,谢琛森黑的眼睛也晦暗,“我信你不会做出阴私事。”
季淑华怔地发笑,“二哥是信我,还是替温小姐做警告预防?”
“信你,你是我用十年亲手教出来的。”谢琛面孔被烟雾遮住一般,只剩一双眼睛,专注认真。
季淑华僵住,半晌,她错来视线,“二哥,你这话,我信,可我叔叔不会信。”
谢琛微不可察皱眉。
季淑华其实不是无理纠缠的人,从未这般来来回回地缠闹,话眼还一直点在季望平身上。
谢琛挥散烟雾打量她,“你刚才不让我回昌州,是因为你叔叔?”
季淑华沉默,她叔叔她了解,问出口的事,在心中定是已有盘算。
谢琛早些年有多痛恨阴私手段,她是亲眼所见的。
他是一坛老酒,最醇厚也最醉人,更多了野,是男人味的辣。京中追在他后面的高门女子并不只有她一个。
只是那些被情爱冲击,自制力低,从小又耳熏目染家族手段的女人,太早暴露自己。
他统统毫不留情处理,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按事件大小,法律怎么判,他怎么做。
她不想叔叔踩了他底线,闹得收不了场,两家生了嫌隙,她的婚约彻底成空。
谢琛忽地前倾,灯光照不到他面部,聚成不真实的阴影,“我知道了。”
距离更近,近到季淑华心怦怦乱跳,“淑华,你叔叔是绑架温素的知情者。”
羞涩一瞬间从季淑华脸上褪去,她掌心渗出细汗,在室内里沉的像冰,“我叔叔不会……”
她自己都说的没了声,廊下季望平挥开她手那一眼,清晰明白浮现在她脑海,原来他已经动了手。
男人重新坐直,他面上神色不重,却压的季淑华喘不过气。
谢琛为人处世睚眦必报,决绝起来,连京中老一辈都要暂避锋芒,他真追究起来,季家也拦不住他。
季淑华心脏几乎停跳,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二哥。”她捏紧大衣边角,手心细汗被沾干,“我叔叔他……没参与,他……”
谢琛很淡应了声,鼻腔喷出一缕烟雾渐渐攀上他脸颊,只剩下一双眼睛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季淑华忽地顿住,都不是蠢人,她当即会意,谢琛不打算追究。
季淑华蓦地缓下神,“谢谢……二哥。”
谢琛嗯一声,“你叔叔还要在谭园留多久?”
季淑华低下头,“应该,一个月以内。”
谢琛掐灭烟头,站起身。
季淑华心中纷乱,像断线玉珠落盘,嘈嘈切切一阵鼓噪。
谢琛不追究,她初时缓神后更提心吊胆。
她本想拦住谢琛这几日不回西城,先哄过她叔叔别动手段。
可季望平已经动了,他那人只要踏出了一步,就绝不轻易收手。
做都做了,最少也要落着点东西。
这才是她叔叔从小教她的东西。
………
谭园受伤,温素额角缝了针,如今到了要拆线的时候,蔡韵带她去医院找整容科医生会诊。
伤口拆线后没有留疤,有一道淡淡粉的浅印,专家连带她小腿上的一起开了药,嘱咐她注意避光防晒,祛疤凝胶要注意涂抹,预防增生。
蔡韵下楼去药房取了药,安慰她,“绝对不会留疤的,您本就不喜欢出门,正好谢总也发了话,我们就听医生的安安稳稳窝在别墅里。看电影或者看书,我都陪着您。”
温素被她牵着往外走,大厅里人来人往的,蔡韵很灵活。
门口时突然迎面走进来一队人,像是在找人,东张西望之余,露出围在中间的男人。
瘦高精壮,带了一顶帽子,只一个背影,温素还是能认出来。
蔡韵避过匆忙的人群,发现温素一直看着门口,“是您认识的人吗?”
温素抿了下唇,没出声。
“看着就不好惹。”蔡韵张望几下,“中间那个倒是有点熟悉,咦,是何经理?”
温素点头。
蔡韵很疑惑,“是他生病了吗?看样子不像应该是来探视的,您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此时她们也接近门口。
何文宇帽子下的脸很阴沉,细眉紧蹙,是她从未见过的凶意。
没有他刻意回忆过去的柔和,是撕开外壳露出内里的阴狠和生硬。
这才像他给温素的感觉。
二十年,不止她变了,何文宇也是。
她低下头想躲,何文宇却先一步看见她,脸上挂了笑,“温总,蔡助理,过来拆线吗?”
蔡韵停住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