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踪出自苎萝西,未许脩明色与齐。你今夜的表现,倒是不俗!” 谢晏辞望着她,念出两句词。 众妃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卫书懿则叩首谢恩:“皇上谬赞。” 太后也顺势夸到:“天生丽质,秀外慧中,这莲花花神的称号,落在敏答应的头上,倒是合适!” 往年的评选中,都在一系列的流程之后,才能确定最终名额。 帝王直接封赏的例子,倒是少之又少。 卫书懿又成了那几个罕见例子中的一份子,谢琰清此举,分明就是将她推去了风口浪尖! 然而,当事人却毫无悔色,反而向她庆贺:“本王恭喜敏答应了!你的琵琶技艺,的确要远胜旁边那群女史。” “……多谢王爷。” 她忍住怒气,好容易找了理由回去坐着。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心,裙裾被他踩住,身形不稳之后,只能仰面向后倒去! 谢琰清及时扶了她一把,又坦荡的收回臂膀,笑言:“敏答应还是如往常一样冒失,每回得了封赏,都容易脚下打滑摔跟头。” “……是臣妾失仪,皇上恕罪。” 好在帝王没有追究方才那一握,摆了摆手,就放她回到了坐席。 璟安努力保持沉稳,璟宁则兴奋的直搓手:“小主好厉害!刚才都把奴婢看呆了!真想凑过去仔细看清楚,还有敛王殿下,和没长脚似的!奴婢愣是看不见他的长靴,他……” “嘘!你声音有些大了!” “喔喔喔,那我回去说。” 卫书懿没有参与这对姐妹的对话,反而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总怕有不好的事情即将降临。 这次,她倒是想错了。 待到宴会结束,她们刚回到桑榆轩,就看到敬事房吴公公守在门外—— “哎哟,小主辛苦!今夜花朝盛赞,奴才远远看着,真是惊为天人!怨不得皇上前脚刚赐了您花神的封号,后脚又翻了牌子,让奴才紧赶慢赶过来报喜!” 谢晏辞他…… 卫书懿指了指被弄脏的裙摆:“公公稍等,容本主更换衣物。” “不急不急!小主安心准备就好,奴才就在外面候着!” 果然,宫里人的态度都是随着帝王的态度转变。眼下她再度被召幸,稍微有眼色的人都会敬她一时的风头,更别说在宫中摸爬滚打已久的公公了。 璟宁乐呵呵的取来一件淡粉色内衫:“小主,这颜色衬你!而且今晚你刚得了莲花花神的封赏,要不要……” “好。” 卫书懿应了,由着这傻姑娘去准备。 直觉告诉她:今夜侍寝,怕是会遇到什么难题。 此刻跳动不止的右眼,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炷香时间已过。 她像上次那样,被送去偏殿沐浴之后,重新换上熏香的内衫长裙,安分的坐在龙床上,等着帝王的到来。 左等右等,都不见谢晏辞的身影。 再坐下去,腿部的麻意上涌,蚊虫噬咬的不适感,让她选择起身,蹑手蹑脚往屋门方向走去。 “总算想起来看看朕了?” 她刚探出半个脑袋,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的帝王,便出声问道。 卫书懿没想到他是故意待在龙椅上批奏折,借此试探她的耐心,尴尬之余,只能挪到了他的面前。 “臣妾还以为皇上忘记了时辰,毕竟,再等下去,杨公公该报更数了。” “朕特地嘱咐了杨明睿,以后凡是你来侍寝,都无需注重时辰规矩。” “……皇上?” 谢晏辞示意她靠近,御案之前,他突然又问了那个问题:“敏答应,阿舒,流萤……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名字么?” “未曾。” “那朕的八弟,就没有替你取过什么小字?” 这是又开始怀疑他们了吗? 卫书懿早就有所准备,据实相告:“不曾,臣妾流落王府时,王爷依旧唤臣妾身为宫婢的名字。” “他今夜是特地抬举你,将你送上了花神的位置。倘若不是因为心里头看重,为何多此一举,偏要献上什么胡旋舞?”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流淌,她急急解释道:“皇上,并非如此!与其说王爷看重臣妾,不如说他看重王府的名声!臣妾明面上的确是敛王府婢女出身,若能在花朝盛宴惊艳众人,连带着脸上有光的正是王爷!” 他静默的盯着她翕动的红唇,目光又转移到了发髻。她鲜少更换那套老旧素净的首饰,今夜却特地别了一朵并蒂莲。月牙白的长裙,也被浅粉色广袖流仙裙所取代。 杏眼如水,顾盼生辉。 望的痴了,顿觉失态:“既如此,朕想着,还是赐个小字给你。” “皇上之前还说,阿舒这个名字即可,为何……” “那两个都和奴婢沾染了关系,也是旁人知晓的,朕不喜欢!”谢晏辞执笔思忖,随后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蘋。星瑶,如何?” 卫书懿拿起纸张,喃喃自语:“皇上当真喜爱莲花,就连这名字,也是截取了相关的一段词。” 他并未否认,又郑重其事的安排道:“你没有亲族,没有姓氏,随国姓固然不妥。朕素来欣赏虞美人的气节,不如,就赐你虞姓,如何?” 虞星瑶。 这是帝王为她精挑细选的名字,她没理由拒绝。 “谢皇上赐名,臣妾必将沿袭这份气节,忠于陛下,至死方休。” “……瑶儿,不必如此严肃。”他哑然失笑,将她搂入怀中,“朕不会变成穷途末路的霸王,逼得你刎颈自尽。朕只是有些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光景,携手白头。” 她的呼吸一滞,总算明白方才那股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原来,这就叫做悸动? 卫书懿羞赧的看向御案,避开他灼灼目光:“恕臣妾直言,皇上可曾和其他姐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