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外,卫书懿徘徊许久,还是决定试一试。 谢晏辞让她带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在敛王的协助下,能够轻易做到,那就再好不过了。 “敏小主?”小卓子手里捧着一堆衣物,路过时叫了她一声,“你是来见皇上的么?” “……是,本主没在门口见到你师傅,皇上是不是还没回来?” “嗐!平日里若是没娘娘们觐见,师傅都是在里头伺候的!”末了,小卓子眨眨眼,“需要奴才帮您通报一声吗?” 卫书懿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糟了!出来的急,也没让璟安她们跟着,打赏用的碎银也没带上! “敏小主,不用!奴才就是一个打杂的,哪里配得上师傅的待遇?您以后只要记得奴才就行!” 小卓子说完,便进了长生殿。 没过一会儿,杨公公就笑眯眯的出门传道:“敏小主,皇上叫您进去呢!” 卫书懿同他们擦肩而过,远远还能听到那个尖细的声音—— “小兔崽子!以后不许坏了规矩瞎通传!听见没有?!” “是是是,师傅我知错了!” 她默默记下小卓子的恩,绕过屏风,来到帝王的跟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可是想好了?” “……臣妾想知道,皇上指明的人,究竟是谁?”她小心回答,“若是臣妾能力有限,寻不到,却冒冒失失的提前答应了,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谢晏辞放下奏折,无奈的摇头:“你总是这般伶牙俐齿,朕问一句,你能够说上十句。你是不信朕,担心朕给你下圈套?” 她慌忙跪下:“臣妾不敢!” “在这宫中,谨慎点也好。” 他一掀衣摆,朝着她走去。 照例又是伸出右手,让她借力起身。 卫书懿目光低垂,紧张的没有说话。 他倒是满意轻笑:“朕甚少见你如此,倒也有几分娇憨。” “……皇上?” “把你那位病了的挚友带来宫里,这是朕的要求。” 的确不难。 却,也很难。 只因那个人大概率也是罪臣之后,她无法带入宫中。临时找个所谓的“挚友”代替,又怕被带走询问后露馅。 谢晏辞察觉到她的为难:“怎么?不愿意?” “臣妾不敢,只是……那位姑娘病的重,一时半会儿可能好不了。臣妾又不能在王府逗留许久,贸然将她带来宫里,万一过了病气给其他贵人,那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嗯,说的也是。” 帝王煞有其事的点头,好似认同了她的想法。 转而又笑言:“雍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宫殿。朕会让她一个人住在别处,派太医前去医治,这样……总不会有人挑瑶儿的错处了。” 她还是不适应这个御赐的新名字,每回听见,总以为是在叫旁人。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她唯有领旨谢恩。 “杨明睿。” “奴才在!” “安排车轿送敏选侍去敛王府,记住,要快马!” 于是,短暂的颠簸之后,卫书懿就顺利来到了王府。 前来迎接的正是府中管家:“敏选侍,您稍等!王爷他今日出门会客了,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好。” 她重归原先住着的小院,屋里的摆设一如往昔,未曾更改。上面不见浮尘,可见经常有人过来清扫。 “敏选侍,您就在这儿等着,有什么吩咐,可以叫外头的下人。” “明白。” 管家合上屋门离开了。 卫书懿长舒一口气,暗自祈祷,真正生病的人并非胞弟,这样也好瞒过那位生性多疑的帝王。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谢琰清得了消息,很快就回了王府—— “你如今只是末流嫔妃,怎么哄的皇兄准许你出宫的?” “王爷,是你派人告诉我,那孩子病了。既然如此,我总归要想法子回来,末不末流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抚掌而笑:“好,好!有这心气,不愧是本王选中的人!” “……所以,此事是真是假?他,他还好吗?” “随本王去书房,一看便知。” 卫书懿清楚那里有条暗道,连忙跟着他往外走。 她真怕自己推开房门,就看到药石无医的弟弟!卫氏活着的亲族已经不多了,她必须要保护好亲人! 谢琰清在门外驻足,侧过身子示意她上前:“去吧。” “……好。” 卫书懿率先推门而入,卧榻上面躺着的,却是盘着双髻的侍女! 她的唇色泛白,眼下还残留着乌青,整个人蜷缩在锦被中瑟瑟发抖。额头却正在渗出豆大的汗珠,看起来极为痛苦! “王爷让我回来,就是因为……她病了?” “传话的丫头不机灵,也不说明白点~”谢琰清靠在椅背上,有意调侃她,“本王想着,你在王府疗伤的时候,是她陪伴在你左右,多少也有几分情意。如今她病了,总该要知会你一声。没想到敏选侍就是重情重义,居然还特地回来了!” 听了此番夸奖,卫书懿心底五味杂陈。 不知道是他刻意整蛊,还是另有原由。退一万步,风眠总归是安全的,算是一桩好事。 她索性坐下来,伸手抚摸侍女的脸颊:“好烫!这是怎么了?王爷可曾叫大夫看过?” “这丫头怕喝苦味的药,不愿让大夫来。” “这可不行!”卫书懿用帕子替侍女拭汗,忧心忡忡,“我小时候见过有人因高热不退而死,王爷若是在意人命,那就……” 谢琰清突然擒住了她的手,并抬头看向屋顶,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几个黑影突然从四周跃上了高处,她将利剑击打的声音听的分明。又过了半晌,动静渐歇,屋里冷凝的气氛才得到了缓和。 “有人在盯着王爷?” “呵……未必!本王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