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就这么离开了。 璟宁不满的嘟嘟囔囔:“什么嘛,陛下喜欢小主,特地过来留宿,还没熄灯呢就被叫走了?而且,奴婢看宋婉仪和王常在斗了那么久,都没有什么事,反而占据上风。怎么陛下一来我们这,她就……” “慎言!”璟安就差直接捂住她的唇,“御前的人就在附近,可别让人抓住了话柄!” “可是!我就是替小主觉得不公平嘛!前头两次,陛下为小主破了例,还晋了位分,这次……反正,主殿那位就是故意来截胡的!” 去了也好。 相比于皇上翻牌子,安排宫妃去长生殿侍寝,像这种留宿后宫的机会,还是有不少人想趁机把握住的。 今夜若是她拔得头筹,宋婉仪的暗箭估计就要调转方向,直指桑榆轩。 让一回又如何? 卫书懿看着整理好的床榻,挥退众人:“本主都不可惜,你们也别再嚼舌根了,好生歇息吧!” “……是。” 本以为次日,宋婉仪会春风得意的露面,谁知主殿的烛火烧了一夜,得到的却是她病重尚未清醒的结果。 璟安大清早就发现了异样,赶紧过来禀报:“小主,陛下已经去上早朝了,御前的几个人没走,还在殿外守着。另外,太医院的人去了主殿,江院正也在。” “哦?宋婉仪得了什么急病,竟然这般严重?” “主殿被围的跟铁桶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奴婢不好在此时打探消息,并不清楚什么情况。” 卫书懿颔首,对着铜镜摆弄着首饰,没再追问。 眼下宫里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临安宫,她正好可以去流芳苑探望温玉,还望其服下解药之后,身体能够逐渐好转。 好似所有热闹的场合,都没有陆行舟的身影。 比如此刻,他正在院子里煎药,左手执扇控制火势,右手时不时揭开药罐的盖子查看内部,并未受到外界的干扰。 “陆太医怎么没去替婉仪看诊?” “微臣当初得令照看流芳苑的姑娘,眼下,她并未痊愈,微臣就不得离开。至于宫里的贵人主子们,自然有比微臣更厉害的人去伺候。” 卫书懿走到他身旁,看着深褐色的汤药在翻滚:“原是如此,本主还以为,婉仪向来同皇后娘娘亲近。故而,陆太医不屑于去临安宫治病呢~” “敏小主误会了,微臣心里,悬壶济世乃第一要务。至于旁的,都是次要。若是有人危难当头,微臣还是想救的。” “那倒是本主小人之心了!”她径直走过去,“辛苦陆太医。” 屋子里。 温玉的脸色相较于之前,已经红润了不少。 卫书懿让那些宫婢撤下,又坐到了她的床沿:“王爷的解药应当有效,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难为姑娘费心,好些了,就是还有点乏力。”温玉说话的同时,双眼一直谨慎的盯着门口,声音也是刻意压低,“皇上并未派人来问话,而是让这些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想来,还会有进一步的试探。” “等你痊愈,就来我宫里伺候。若是皇上想盘问什么,我也可以帮衬一二。”卫书懿忽然记起了什么,又叮嘱道,“除了王爷教你的内容,我这里还多了一份。记住!你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也有了心上人,因为这场病才被迫同他分离,来了雍华宫!” 温玉起先一愣,随后点点头,算是应允。 流芳苑仍不安全,念及王府里藏在屋顶的人,她决定还是暂时撤离,别逗留太久。 推开门的瞬间,陆行舟刚好举着托盘,泰然自若的站在门外:“敏小主和这位姑娘的情意,当真是不浅。” “那是自然,多亏有陆太医照顾,她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应该的。”他侧身让开一条道,“小主,请。” 不与宫妃亲近,把握好交流的分寸,是他极为擅长的事。 卫书懿同他擦肩而过,鼻尖突然嗅到了一股香味。 像脂粉,又像是熏香。 —— 王常在和宋婉仪,就像是此消彼长的命中克星。 随着后者身体抱恙,王常在的精气神倒是又回来了。 即使戴着面纱示人,也阻止不了她轻快的步伐:“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我都同陛下说了,就是那个天杀的给我使绊子!又是饭菜,又是走水,我这满脸的红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消除!结果呢,她遭报应了吧!” 卫书懿无奈的听她豪爽的笑声,指了指主殿的方向,暗示她收敛点。 “没事,陛下日理万机,可没这么紧张她!她倒是想有瑾贵妃的命数,奈何啊,现在只能窝在寝殿里昏睡~”王常在掀开面纱一角,又塞了一口酥饼,“嗯……好几日没尝糕点了,真是想的厉害!” “太医看过你的脸了吗?就没开几服药?” “算了吧~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等她醒了以后,我再告她一状!看在陛下的面上,总归能给我解药。” 女为悦己者容。 王常在能够入后宫,自然也有专属于她的一份清丽。然而,蔓延到后背的红疹,瘙痒难耐,她居然能够隐忍不发,伺机报复。 其中潜藏的耐力,让卫书懿暗叹不已。 两个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一声怒斥:“拦我做什么!” “璟安,出去看看。” 原来,是璟宁自作主张挡住了主殿来的宫婢,由此产生了争执。 那个女子,卫书懿倒也眼熟,正是伺候宋婉仪的诗晴。 初次相遇时,对方趾高气扬,话里话外都在贬损她的出身。此刻重逢,诗晴的气焰收敛了许多,双眼红如野兔,血丝密布,看来并未休息好。 “这是怎么了?” “敏小主,我们婉仪已经醒了,有事要找王常在。” “找我?!”王常在一甩衣袖,作势要走,“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