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毫不犹豫的将右手食指没入井水中,又迅速撤离,即使速度飞快,还是能看到她手指上的变化! 接触到水的皮肉明显开始泛红,随后更是起了豆大的水泡,颜色又转为淡青色! 璟宁惊恐的后退一步:“有毒?!若是我们拿来洁面,肯定会被毁容!若是直接喝下去,岂不是得穿肠而死?!” “你怎么样?”卫书懿握住那根受伤的手指,眉头紧锁,“有心人刻意挑了这所宫殿,倒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们都是凶多吉少!” 温玉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朝水泡狠狠刺了下去,当着众人的面,挤出小半碗的毒血!这才撕下衣角,顺势包扎好,面色如常。 卫书懿这才明白谢琰清的用意:他急着送来的,不仅是监视她的工具,还是擅辨奇毒的能人。 璟安忙不迭将那桶水泼了出去,被浸泡到的青草地,顿时都蔫了不少,这更让她们觉得后怕不已! “小主,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呢!”璟宁慌乱的在屋里徘徊,“现在我们只有几口吃的,想喝水都没有!再继续耗下去,我们活不长的!” 会是谁呢? 宋婉仪与皇后亲近,等着看她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王常在是人人嫌,并没有和任何宫妃走的近,背后又是何人在指使? 她自入宫起,一直谨小慎微,巴不得窝在桑榆轩过上一两年,不引人注目,再稳扎稳打晋升。 如今看来,还是她太过天真! 竟然企图在这潭浑水里,讨个清闲! 温玉将她带去了院中,柔声安抚道:“姑娘,如今我们陷入困境,难免多有牢骚,您别放在心上。奴婢认为,这时候越安稳活着,幕后那位才等不及,越要露马脚过来害人。” “我不怪她们,只怪自己。” 卫书懿看向东侧,那里显露出的一处高台,就是长生殿的顶端。 从小到大,除了爹娘至亲,就没有善待她的男子。 几次邂逅,入宫为妃,谢晏辞对她展露的脉脉温情,以及酒后无意间提及的占有欲,都让她有着沉溺的趋势。 今朝落魄,她倒是看明白了:自身的安危尊荣才最打紧,真心亦或者恩宠,都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他高兴了,便召她过来宠幸晋位。转头怀疑了,又顺着众意将她打落凡尘。 被人任意操控的生活,她真是过够了! “姑娘在看什么?” “看过去萌生过的念想。”卫书懿指着高台,浅笑回应,“于这雍华宫中,只能随浮烟消散。” —— 临安宫总算恢复了正常。 两位主子的身体日渐好转:宋婉仪不再深夜尖叫,也能下地行走。王常在也摘下了面纱,红疹尽数褪去。 谢晏辞挑了个傍晚去了趟主殿,许久不见龙颜的宋婉仪,自然是百般奉承讨好。 一如既往的……无趣。 他忙着应付几句,目光透过那扇窗,眺望仅剩几盏宫灯的桑榆轩。情绪翻涌,憋闷的感觉更甚从前。 “皇上,天色已晚,要不就……” “王常在呢?”谢晏辞主动提议,“朕懒得走过去,派人把她叫来,朕也想看看她恢复的如何了。” 这无疑是个馊主意。 宋婉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还是派诗晴去叫人了。 没过多久,王常在便臭着一张脸进门:“都已经是晚上了,婉仪又不是皇后娘娘,晨昏定省也要看准时间吧?你……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身子可好些了?” 他又说了句废话:听她声如洪钟,见她脚下生风,肯定已经大好了。 “臣妾多谢皇上关怀,已经痊愈了。” “巫蛊咒物已经撤掉了,臣妾跟妹妹自然精神大振!”宋婉仪特地提到那桩事,“唉,其实说起来,敏选侍……哦不,应该是虞更衣,当真是两面三刀的人!” 谢晏辞的指尖击打着小桌,毫无章法可言。 他耐着性子询问:“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她了?” “臣妾就是看到王妹妹,想起过去的事了!当初就是虞更衣两头乱传话,让臣妾误解了妹妹的意思,这才有了后续纷争!已经不止一次了,她呀,暗讽臣妾德不配位,没资格做这一宫之主呢!” 的确是没资格。 没有子嗣,没有高贵的出身,他能给的位分,也就仅限于此了。 谢晏辞站起身,语气淡淡的敲打她:“你啊,就是闲得慌,把听宫人传闻的时间拿去抄写经书,母后看到也会高兴的。” 随后,明黄色消失在转角,门外仪仗队在宋婉仪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王常在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本以为能留下皇上,或者借机升个位分,没想到落空了吧?”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太晦气!”宋婉仪没好气的怼了回去,“要不是因为你,本主的好事怎么可能会突然告吹!” “那婉仪小主快些准备手抄经书吧!我困得很,没时间陪你,加把劲!皇上说了,太后娘娘看到会开心的,说不定到时候念在你有孝心的份上,给你升半级呢?” 只要有王常在出没的地方,宋婉仪就永远占不了上风。 说话阴阳怪气的本事,句句戳了她的心窝子,又不敢再打一架尽情宣泄! 思来想去,她便找来诗晴:“那边情况如何了?” “……奴婢并未听说永巷有何异常。” “烦都烦死了!一个个的,贱命怎么这么长?去!把这事传过去!本主今日心情差得很,再不提前下手,本主就要亲自派人了!” “是,奴婢这就去禀报。” 暗夜之下,永巷里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喊叫声。 卫书懿站在窗前,听到凄厉的声响,并没有之前的惊惧不安。 “姑娘怎么不睡?”温玉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