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答应最近的状态都不佳。 兴许是受到了瑾贵妃惩治的影响,每每听到动静,身体都会禁不住一颤。不是打翻了水碗,就是弄掉了刀,以至于无法顺利完成一道菜品。 卫书懿在旁边观察了许久,确定这是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并非佯装的假象,也曾经开口劝慰过。 “这里是临安宫,不是承乾宫。贵妃娘娘手底下的人,不会无缘无故闯进来,放心。” “……是,多谢贵人姐姐提醒。” 不仅如此,她还放弃了与欣选侍的争执:换做是从前,争夺配料甚至是一把更为锋利的刀,都能吵上半天。如今只是安生的低头做菜,心事重重。 “宜姐姐又不是随便打人脸的恶人,你不必这样谨小慎微,瞧瞧,又把盐粒当做白糖放进去了吧?” 欣选侍也从旁提醒,却没有改善。 张答应仿佛被吓破了胆,脸上的伤痕已经变淡,可心中的阴霾却无法驱散。 不过这样也好,适当学会闭嘴,也是一门生存之道。 “小主,她又摔碎了一个碗,也不让奴婢们过去收拾。蹲在那儿捡了半天碎片,闷声不吭的,奴婢瞧着都可怜。” 璟安趁着奉茶的机会,去庭院里找卫书懿提及此事。 “当日,她是因为苛待下人被责罚,若是礼待过头了,延禧宫那群人,说不准会凌驾于她头顶做事。” “那该怎么办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越是如此忍辱负重,就越代表心里头藏了不为人知晓的图谋。”卫书懿吩咐道,“若有下人行为不端,你就去警示。其余时间,按她的心意来。” “是。” 曲月夕亲自提携的人,不会因为受了责罚就沦为弃子。 她倒是想看清楚,延禧宫这两位嫔妃联合在一起,究竟在算计什么。 —— 正如贴身侍女之前提醒的那样,玟贵人在碰了一次壁之后,还会来永和宫。 这次,依旧先找东偏殿的徐美人。 她特地挑了大清早前去,为的就是避开对方练舞的时间。 沐桃不明白:“小主,您纡尊降贵过来,已经是不合常理。为了配合她的作息,还不得不减少您安睡的时间,这也……” “徐美人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本主若不拿出点诚意,她怎会轻易打开那扇门?”玟贵人并不在意此时的做小伏低,“不管怎样,得先见到这号人,再谈其他。隔壁是个榆木脑袋,但愿她能灵活变通。” “画烟,这是谁来了?” 徐美人恰好在院中赏花,一回头就瞧见了轿辇。 “小主,是延禧宫有孕的玟贵人,您得过去行礼迎接。” “喔……” 美人敷衍的屈膝,尽可能扬声大喊:“嫔妾给玟贵人请安,贵人万福。” 随后,不等对方的回应,就施施然起身,将眸中挑衅进一步展现的淋漓尽致。 “本主可算是赶巧了,先前来的时候,听闻妹妹在练舞,也没能亲眼见到,甚是可惜。” “还有这事?!”徐美人故作惊讶,又将人往主殿里迎,“那贵人请进,嫔妾要亲自伺候您,表达歉意。” “……伺候?妹妹言重了。” “左不过就是为贵人添上佳酿与果盘,不妨事。” 她的动作极快,似乎早就让小厨房备好了。 玟贵人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左手边的淡黄色美酒:“妹妹,本主身怀有孕,不宜饮酒,倘若有茶……” “嫔妾忙中出错,还请贵人见谅!”徐美人手执一把白绒扇轻摇,香风一阵阵的袭来,“皇上每次来的时候,都爱与嫔妾共饮这杯酒,都拿习惯了。至于茶水嘛,东偏殿里还真没备着。画烟,去跟贞常在借点,别让贵人渴了!”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玟贵人是曲氏嫡出的小女儿,从上至下,都对她关怀备至,也礼遇有加。何曾被一个低贱庶女戳过脊梁骨? 即便是晋升为贵妃的长姐,也不敢随意与她撕破脸! 可是,眼前的徐美人却敢这么做。 依靠的,无非就是近日来谢晏辞多次召幸,那一枝独秀的恩宠。 “本主入宫前,舞技在京城也是闻名的,一眼就看出妹妹身段好,适合西域传来的那类舞蹈。怨不得,能让皇上如此流连忘返,毕竟人嘛,对少见或者没见过的东西,总会产生几分好奇。”玟贵人掩唇笑,不见愠色,“犹记得本主第一次尝莓果的时候,也是视若珍宝,恨不得当做正经膳食成日享用。如今,也是和那些果子们堆在一处,没了新鲜劲。” 徐美人听出了弦外之音,斜靠在对面的座椅扶手上,衣衫滑落,露出了肩头那抹妖冶的荼靡。 她就像一只幻化成人形的九尾,做尽媚俗之事,却只能感受到妖媚神秘,并不能看出俗气。 玟贵人与沐桃先后移开了视线,主殿里的宫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副场景,面色未改。 “贵人说的是!可到底,这瓜果都是死物,与活生生的人不同。一旦被勾了魂呀,这辈子都痴迷的紧!要不然,话本里写的那些求不得的断肠故事,又是以何事实为依托呢?” 徐美人说话时的嗓音,与旁人端雅的声线极为不同。好似总不能吸足一口气,以至于每说几个字都要传来娇喘气声,撩拨意味明显。 玟贵人头一回体验到坐立难安的感觉。 匆忙聊了几句之后,借口要去见见贞常在,就带着下人们离开。 “小主,她殿里用的都是什么熏香呀?奴婢方才一直想打喷嚏,愣是憋到现在,您没事吧?” “荒谬!”玟贵人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才沉了脸,“她这副做派,和京城那几家花坊的头牌有何不同?皇上竟然会看重这类女子?!” 沐桃赶紧宽慰:“小主,您自己也清楚,宫里的娘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