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玟贵人激怒之后,瑾贵妃一时间气急攻心,在承乾宫晕倒。 宫人连忙将她转移到了榻上,又请来太医治病,忙碌到最后,谢晏辞也未曾来看过一眼。 只因玟贵人挑了个绝佳的时机:今日帝王早朝后,按照惯例,会去寿康宫陪太后礼佛。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过去,以“贵妃晕倒”的名义,定然会被太后记恨,认为她在狐媚惑主,无病呻吟。 故而,瑾贵妃只能选择靠在榻上生闷气:“这个五丫头,浑身上下都生满了歹毒的刺!谁路过不小心碰到了,那必定就是锥心之痛!” “娘娘您别气了,反正我们都没有做亏心事。宫里指定还有人想对她的龙胎下手,我们只管在旁边看戏就行。” “她……她怎敢威胁本宫?!”瑾贵妃依旧对那番话耿耿于怀,“本宫再蠢,也不至于拖整个亲族下水!她怎么就是听不明白?被她这么一闹,本宫有心要与太后娘娘修复关系,也是白费功夫!” 浅黛见继续劝说没有用,就换了另外一套话术:“娘娘,您现在是替真正的奸人背锅。不妨静下心来想想,究竟是什么人在鱼汤里动了手脚?” “……你说得对。” 她也是气糊涂了。 当日事出突然,被连番质问来不及细想。如今回忆小厨房的场景,只有两个人显得异常。 “皇后向来与本宫不对付,那天居然主动过来搭话。虽然语气依然夹枪带棒的,却也没有平日里那般咄咄逼人。本宫只当她想临时偷师学艺,没成想,她竟然弃了权。会不会……” “娘娘,奴婢觉得不是。”浅黛皱着眉头分析道,“皇后娘娘的行为举止,与平常相比,并没有异常的地方。而且,赏赐给玟贵人的鱼汤,也是她做主给的。倘若真是她投的毒药,这不是给自己招来嫌疑了吗?奴婢认为,她也跟娘娘一样,背了黑锅。” 瑾贵妃若有所思,矛头指向了最后一人:“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临安宫那位婢女了。” “谁?” “紧跟在宜贵人身边的温玉!听说,她是从敛王府里出来的,刚入宫就踩在璟安跟璟宁的头上,做了一等一的大宫女。如果没有过人的本事,宜贵人也不会轻信一位庸人的话。” 浅黛也了解颇多,迎合着接话:“是啊,能被八王爷送进宫的人,定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准,宜贵人就是为了摘开自身,留下婢女在小厨房里下毒呢!” “可是,本宫竟然毫无察觉。” 瑾贵妃闭上眼,又重新回忆那一幕幕,除了在自己周围打转的皇后,温玉始终站在几步开外,并没有上前。 远距离下毒,可能吗? 浅黛将茶水端来,又提及一件事:“娘娘,奴婢先前打听过这位温玉姑姑。宫人们都说,她有双回春妙手,谁磕了碰了,身上落了疤痕,找温玉姑姑准没错!像这样的女子,能弄来宫里没听过的秘药,也是挺正常的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婢女也精通医理?” “正是!所以奴婢才担心,她用了什么巧妙的法子,哪怕没有站在娘娘身侧,也能利用其他人把毒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鱼汤里。” 倒是有这个可能性! 桑榆轩的宜贵人几次死里逃生,多智近妖! 如今有了昭华公主,势必要往更高处爬。此计冒险,若能除去曲月夕腹中龙胎,又能让她们姐妹反目,却不失为一条妙计! 如此想来,那个女人还真是心机深沉。 “留着宝贝女儿长这么大,也该懂点事了吧?” 帷幔后,有人微微躬身行礼,算作回应。 —— 太后被那场集会的事惊扰,这几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就是逐渐长大的昭华公主。 “太后娘娘,您的身子还未痊愈,让奴婢来吧!”子衿姑姑抢着接过小公主,又掂量了几下,“好像重了些,原先那些衣裳也穿不下了。” “唉,有这么个可爱的丫头陪在哀家身边,这日子才算有盼头!雍华宫里的女子,勾心斗角不比哀家年轻的时候少,反而更为凶狠!动不动,就想要人性命!皇后又是个没心眼的,怕是掌控不了全局。” 子衿姑姑哄着公主,也没忘宽慰几句:“太后娘娘,总归还是有皇上帮衬着的。错的人,是那些妄想通过伤害旁人来博得上位机会的罪人!皇后娘娘孝敬您,特地准备这场集会的初衷,可不能为人诟病呀!” “是,她的确是个好孩子。”太后又握着昭华的小手晃了晃,“小丫头今天也要努力爬到皇祖母这儿来,好不好呀?” 于是,每天都会上演的场景,又一次进行。 子衿姑姑吃力的弯腰,扶住小公主的身体,引导她往前爬。除非手部用力。拖拽着她向前,否则,她很快就会躺倒在地。 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手里把玩宫人制作的玩具,并不理解正在发生的事。 “起来吧,别累着腰。” 太后见状,轻叹了一声,没有多说。 子衿姑姑又用从前的理由宽慰道:“太后娘娘,小公主可能是开蒙晚的那类。奴婢听说,前朝有位皇子到了一岁多还不会走路呢!后面年纪渐长,不也是好好的吗?” “可是……子衿,哀家想,你不是察觉不到。昭华这身子,和哀家之前碰到的奶娃娃都不太一样。好像没有主心骨一般,只要没人帮扶着,她就……” “不会的!太后娘娘别急!小公主是大周福星,现在才多大呀,兴许是懒得动,才爱趴着。” 话音刚落,玩具倏然落地! 小公主啼哭不止,整张脸也涨得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锁住了脖颈,以至于呼吸不畅。 子衿姑姑连忙将她抱起来,尝试轻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