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贞常在的劝告之后,卫书懿没有继续沉溺于个人的悲痛中,而是老老实实用膳食,努力通过看书作画打发时间,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除了,帝王的身影再也不见。 温玉看着她一天天打起精神,虽然话依旧不太多,和欣选侍聊天的时候也偶尔出神。但总归比闷在屋子里沉思好上了不少,因此也放下心来。 这日,她们结伴去御花园赏荷。 卫书懿亲眼见到整片荷塘,不由得展颜:“真好,但愿……昭华也过了轮回路,投到了好人家。” “肯定会的!小公主是来人间享福的,历劫归去,自然有数不尽的福气在等着她!” 璟宁说话如同小嘴抹了蜜,让她越发欣慰。 然而,却有个煞风景的人来了。 “咦?这不是虞美人吗?” 卫书懿转身看去,行了平礼:“见过徐美人。” “本主听闻,你丧女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桑榆轩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御花园?” 对方说话刻薄,甚至没有特地回避那个字眼,摆明了就要往她的痛处上踩! 温玉皱着眉护在她身前:“徐小主,眼下虽然已经过了丧期,但是您这样口无遮拦,若传去了皇上的耳中,您猜他会怎么做?” “皇上?”徐美人不以为意,“前两日本主才去长生殿侍奉皇上,他心情挺好呀!再说了,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又不是太子殿下没了,皇上何必要愁闷这么久呢?” “你!徐小主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这种狂悖之言……” “本主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你这个宫婢,如果觉得狂悖,大可以直接告诉皇上。本主也想看看,到时候,皇上究竟要站在谁这边?是信一个失宠嫔妃的宫婢呢?还是信本主?就怕,又来一场自取其辱,重现灵堂那日的精彩呢!” 卫书懿将徐美人脸上的幸灾乐祸尽收眼底,慢慢从温玉身后走出来:“本主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不知徐小主为何要多番为难,羞辱本主宫里的人?” “没有原因,看心情。” “心情?” “是咯!”徐美人抿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风情,“本主过来赏景,突然遇到了一群晦气人,心情不好了,难免要多说几句。虞美人,你不会生气了吧?” “不至于。” “这就对了嘛!本主就知道,虞美人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同妹妹计较的!外头日光毒,您还是早点会桑榆轩养身子,说不准,哪天有幸又怀上了一个公主,是昭华投胎……” 卫书懿上前猛的掐住她的脖子! 长护甲已经陷入那层白皙的皮肤,慢慢留下血痕,也没有松手! “我警告你,别用我的女儿说玩笑话!你要怎么折腾我都行,我全盘接受,可若是敢诋毁我的女儿,就算你是正宫皇后,我也会一时失控杀了你!” 徐美人煞白了脸,在侍女的协助下才勉强挣脱,捂着喉咙止不住的咳嗽。 “你们在做什么呢?” 瑾贵妃也从花丛后走了出来,对着她们扬声询问。 这是卫书懿自那日后再次见到她,春风得意,圣眷正浓,可以说是更甚从前。 “贵妃娘娘,虞美人她疯了!嫔妾好心过来说几句话,她就突然对嫔妾动手,您看!” 瑾贵妃瞥了一眼徐美人的脖子,面露担忧:“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快传太医来瞧瞧!皇上最爱看妹妹的舞蹈,若是身上留下如此明显的伤痕,那可麻烦了。” “嫔妾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只是,像这样继续放任她发疯,嫔妾怕会祸及其他姐妹……” 瑾贵妃煞有其事的点头,走到卫书懿面前—— “虞美人,上回你当着众人的面,对本宫说出不敬之语,也动了手。本宫念及你的痛楚,向皇上求了情,才保住了你的尊荣,降一级警醒你时刻自省,切莫再犯。可是你呢?又是如何做的?” “贵妃娘娘就是靠偏听偏信断案的么?”她跪在地上,“既然如此,嫔妾再多的理由,说出来也没意义。贵妃想怎么罚,悉听尊便。” “唉……你啊!还是这么偏执!你就在荷塘旁边跪着,到了晚膳时分再回宫,明白了么?” “是,嫔妾明白。” —— “陛下,虞小主最近愿意按时用膳了,而且精气神也好了许多。再加上椒风殿那位欣选侍,时不时过来探望,性格也活泼,总能带来不少趣闻,属下在不远处听着,桑榆轩挺热闹。” 谢晏辞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的问道:“朕听说贞常在派人送去了冰块?” “是,内务府那边……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楚沐小声埋怨着,“只不过,他们这次会错意了,居然敢为难虞小主。” “朕记得她最是怕热,夜里稍微出点汗,都会辗转反侧睡不安稳。贞常在是个安分且心善的,朕稍后会让杨明睿多分些冰给永和宫。该是她的,一分也不会少!” 楚沐再次提及某些小人,意有所指:“那,内务府……皇上就打算放着不管了吗?” “仅凭他们几个小喽啰,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之所以敢明目张胆这么做,还是因为后面人在唆使。朕先养着他们一阵,等到事成了,再找他们算账!” “是,皇上英明,属下多虑了。” 二人正说着,杨公公就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他紧握着拂尘,小心翼翼的禀告谢晏辞:“皇上,御花园出事了。” “何事?” “奴才手底下的宫人来报,虞美人又对徐美人动手,将她脖子都掐出血了,恰好瑾贵妃路过,就罚虞美人跪在荷塘旁边……” 帝王当即扔下笔:“罚跪?!” “是,是啊!”杨公公试探性的强调了一遍,“据说,得到用晚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