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贵妃听到浅薇委婉的通传,生怕把事情闹大,连忙应允了。 “皇上,妹妹那儿出了事,臣妾到现在才知道,真是罪过!臣妾这就出去看看……” “瑶儿,你先养身体,朕出去就好。” 谢晏辞也担心自己的儿子,玟贵人眼里的“冷漠探望”,实则是因为他的愧疚心太重,不敢多看几眼早产的小殿下,仅此而已。 要不是他偏向于瑾贵妃,答应让玟贵人出宫,就不会遇上刺客,孩子也不会早产…… 每每站在摇床前,他都心情复杂,怨恨自己一时的糊涂。 “玟贵人呢?怎么不在外面?” 浅薇指着宫门口:“回皇上的话,奴婢努力劝说过小主了,但她就是不肯进来……” 帝王大踏步往外走,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头发散乱,鞋也跑丢了一只,抱着襁褓婴儿在晚风中出神,心口一痛。 在曲文赫之女的身份以外,她还是他的妾室,殿下的母亲。 “月夕,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 “……皇上。” 她抬起头,面上流露出的笑容,分外诡异。 本以为皇子病了,她会忧虑惊惶,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张脸,谢晏辞越发的不安。 “月夕,快随朕去主殿,太医都在……” “皇上!我们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太医了。”她痴痴的笑着,伸手抚摸小殿下的额头,“在来的路上,臣妾感觉他都要把棉被烫坏了。可现在,凉的很,显然已经退烧了。” 谢晏辞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伸手,试探性触摸小殿下的脸。 寒凉一片。 不太像……人的温度。 他又走近,俯首望着那张小脸,俨然已经没了呼吸,手指都僵在原处! “月夕!” “嗯?” “朕……” “皇上,你也觉得臣妾说的对,是吗?”玟贵人将孩子搂的更紧,这辈子,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此刻,“臣妾是要强的人,孩子也是。他啊,就是不愿意让臣妾担心,哪怕没有太医,也自己退烧了,真好!” 谢晏辞看着眼前神志不清的女子,匆忙抱住她,扶住襁褓的手也在颤抖。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突发高热,为何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才过了多久,他们的孩子就死了?! 一连串的疑问,逼得他无法呼吸。 杨明睿在不远处发现了异样,立刻走过来:“玟小主,外头风大,对小殿下也不好。要不还是进主殿歇息一会儿吧?” “好呀!” 她甜甜的应了,首次对看不上的阉人露出笑容,然后继续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谢晏辞心急的跟上,眼睁睁看着她骤然摔倒,晕倒在石子路面上。襁褓也被扔到了一旁,孩子的身体从中滑落,并未听见哭泣声。 杨公公赶忙将小殿下抱起来,触碰到的瞬间,就诧异的看向谢晏辞:“皇上,这……” “宣太医!” —— 承乾宫里响起了丧钟。 璟宁揉着脑袋,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小主,瑾贵妃出事了吗?” “呸呸呸!你这丫头,又在乱说话了!”璟安打断她,“要是传到贵妃娘娘耳中,小心被拉去慎刑司!” “那……那她没事做,在自己宫里头找晦气?” 卫书懿也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动静,看了一圈屋里,不见温玉的身影,便知道她去打探了。 没过一会儿,温玉拎着食盒走回来,关上了门。 “姑娘,皇长子薨了!” “啊?!”“什么?!” 卫书懿并不意外:“所以,是在承乾宫出了事?” “具体什么情况,奴婢不清楚。听说玟贵人晕倒在承乾宫,到现在也没醒。皇上也不忍心把皇长子的尸身放在那儿,已经请来国师大人做法祈福,立刻安葬了!” “……这么急?” 她以为,曲月夕会想法子,把皇子生病的事与瑾贵妃牵扯上关系。却未曾想过,此人另辟蹊径,竟然提前了死期,在承乾宫中埋下隐患。 温玉见她脸色不好,跟着进了内室:“奴婢瞧着,姑娘似乎不开心?” “是,我并不想让他死在我们的手中。你用的药,也不是致命之毒,为何……” “姑娘,奴婢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中途更换药物!怪只怪,玟贵人对这个孩子并不上心,究竟是病死的,还是其他原因,奴婢觉得需要进一步推敲。” 卫书懿来到香案前,开始熟练的焚香。 归根到底,小殿下的死因,也掺杂着她的一份。 这是无法推卸的罪孽。 另一边。 玟贵人终于从昏睡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大家喜讯:“长姐呢?她怎么不在?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皇上了,得让长姐也听到!” 瑾贵妃无奈的从最后方走出来,却不敢上前:“妹妹有话想说?” “是啊!长姐昨夜腹痛不止,叫走了太医院的所有人,我派沐桃求了一路,也没把人请回来。我当时可心急了!抱着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啊,我就对他反复说,要学习娘亲,小时候高热不退,好几次都是硬生生熬过去的,千万不能被这种小事绊住!你们猜怎么着?他能够听明白我的话!我抱着他刚走到承乾宫的门口,他就退了热,长姐,他很聪明是不是?!” 没有人开口说话。 她又茫然的看向谢晏辞:“皇上,我们的孩儿呢?快抱来,臣妾要继续哄哄他。平常啊,他非常闹腾,哭很久才能睡着。每次都需要臣妾不厌其烦的哄,才会乖乖睡下。他人呢?再不抱来,到时候就哄不好了!” “月夕……” “嗯?皇上,怎么了?” 帝王眼含哀痛,低声告知噩耗:“我们的孩儿,已经病逝了。” “……” 玟贵人愣了愣,随即又展颜微笑:“皇上,您很少来延禧宫,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