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卫书懿在中间调和关系,原本势如水火的徐美人与淑顺仪,也放下了原来的心结,开始共同对抗仇人。 今日天朗气清,她们相约在院中放飞纸鸢。 淑顺仪还戴着面纱,不能在烈日下久站:“小心点,别飞出了墙头,伤到贵人了。” “贵妃现在忙着安胎,还有功夫在外面转悠?”徐美人不以为意,“话说,用不用我把桑太医叫来?他的医术精湛,肯定可以把你的伤治好,总这样蒙面,皇上看不清你的脸,皇恩从何而来呢?” “……这就不麻烦桑太医了吧。” “你啊,还是那个臭脾气,做什么事都要端着。”徐美人看向画烟,“你去把桑太医叫来。” “是。” “从现在开始,永和宫的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破了相,无法侍寝,也就等同于我被人毁容,不见天颜。我这么做,可不是对你有多上心,而是为了大局。” 淑顺仪没有拒绝,而是低下头,把玩着穗子:“但我还是想多谢你的好意,倘若没有你,这日子,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哎呀!线断了!” 徐美人只顾着说话,压根就没留意到风筝线在屋檐瓦片上磨蹭了许久,最终只有一道细线回到她手中,再无下文。 她忙着出宫门寻找,结果,好巧不巧,就遇到了去御花园散步的瑾贵妃! 此时,纸鸢砸到了抬轿子的宫人,那边乱作一团。她吓得刚想躲回去,就被眼尖的浅薇发现了。 “什么人!居然敢在宫中暗算贵妃娘娘?!” “……是嫔妾。” 浅薇皮笑肉不笑的靠近:“许久没见到徐小主,怎么还放起风筝来了?若不是凑巧,打到贵妃娘娘的脑袋上,那就不是小事了。” “……” 徐美人硬着头皮走到瑾贵妃面前跪下,诚恳的认错:“贵妃娘娘,嫔妾身子刚好些,觉得今日天气好,就听了婢女的话,出来放纸鸢玩。没成想一个不小心,那根线断了,就……” “你住在东偏殿,可纸鸢落下的位置,却是在淑顺仪所在的西偏殿。从何时起,你们的关系,已经如此要好了?” 听到瑾贵妃的质问,她心里一紧,耐着性子继续解释:“贵妃娘娘,您曾经教导嫔妾,要努力跟嘉婉容身边的人打好关系。如今,就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而且嫔妾与淑顺仪住在同一个宫里,原先就因为给她使绊子,被皇上罚过,这次……” 她的话,再次被人打断。 而且,还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本宫没有听错吧?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徐美人居然还想着,能有重新伺候皇上的一天?” “……娘娘,嫔妾该受的惩罚,都已经受过了。嫔妾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触碰原则的事,为何不能侍寝?” 瑾贵妃嫌恶的俯视她:“非要让本宫把话都说清楚?” “嫔妾愚钝,还望贵妃娘娘指点一二。” “皇上早就厌弃了你,本宫身边,也不需要失宠的蠢人。”瑾贵妃温柔的抚摸着腹部,“从今往后啊,你若老老实实的待在永和宫里,不给本宫添乱,那还能好好活着。倘若行事不端,还喜欢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就别怪本宫不顾昔日情分了!” 果然是这个女人! 徐美人联想到之前被太医送疯药的事情,恨得握紧双拳,却不能立刻发作。 她只能朝着那双绣鞋磕头:“是,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会做出类似的事,让贵妃娘娘不高兴。” “可今日,你这个纸鸢,到底还是让本宫受惊了。幸好没有动胎气,否则了,可有你受的!” 瑾贵妃示意宫人继续抬轿,然后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既然你那么想接近嘉婉容,不如就从承受她的苦楚开始吧?在这里跪到用晚膳为止!” “……是,嫔妾明白。” 徐美人目送他们远离,顺势靠在墙上,眼里写满了阴毒。 画烟把桑榆请来了永和宫,却看到自家主子狼狈的跪在外面,赶紧跑过来询问—— “小主!发生什么事了?!” “风筝线断了,惊到了瑾贵妃的宫人,她让本主跪几个时辰。” “什么?!” 徐美人并不在乎:“行了,本主这儿没什么好操心的。偷奸耍滑谁还不会啊?你赶紧让桑太医给淑顺仪治病,别耽误了时辰!” 画烟放心不下,死活都要守在她身边。 桑榆独自进了西偏殿的门,在看到淑顺仪和桐君之后,才卸下了伪装。 “她怎么……刚好几天,就被瑾贵妃抓去罚跪了?门口有各种洒扫宫人路过,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丢人。” “这样,未必不是好事。徐美人对瑾贵妃的怨念越深,我们的计划,才方便进行下一步。”淑顺仪作势伸出手,“劳烦桑太医前来把脉。” “啧,我都听嘉婉容说了。你的身子已经恢复,只不过,耳后的红疹还在。喏,这是我从住处带来的药丸,吃下去就没事了。” 她还没见过这类奇药,犹豫了一瞬,还是就着凉茶喝了下去。 不消一会儿,桐君眼睁睁看着红疹褪去,肌肤恢复如初:“小主,当真有用!桑太医不愧是名医!” 还没等她说话,就看到画烟急匆匆跑来求助:“桑太医,我家小主中了暑热,又在外头说胡话了,您能不能去看看?” “还有这事?!” 在外人面前,桑榆永远扮演着笨拙的太医院学徒,拎着医箱快步走出去,又被门槛绊了一跤。 淑顺仪“欣赏”他堪称完美的演技,与桐君相视一笑。 “时至今日,本主真的太羡慕嘉婉容了。好像,她认识的能人,都在各自的领域排行前列,是宫中官员不能相比的。” “有她在身后扶持小主,奴婢也能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