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细雨淅淅沥沥下了四五天,‘卧病在床’静养数日的白上神也总算‘大病初愈’能下床走动了。
出了草屋便是个断崖坡, 坡前竖着一块两人高的山石, 石上歪歪扭扭雕刻着‘玄凌门’三字, 简陋的算得上寒酸了。
一间草屋因几日的风雨屋顶塌了一半,从外面清晰可见屋内除一桌两椅一床外便是四壁萧条, 别无它物了。
以前只是耳闻, 如今亲眼所见白岐才确信玄凌门是真穷啊, 玄凌门一山之门, 詹筲一派掌门, 混成今朝的模样也够惨的。
“茗梧。”
詹筲出现, 从布口袋中掏出一把野樱桃塞给白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庆祝一下。”刚从山林中钻出来的他肩上被雨露打湿一片。
詹筲人虽不靠谱,但本性还算良善,从常茗梧大病他不离不弃的照顾中足以看出他的人品。
“明日你随本掌门下山一趟。”詹筲道。
“去哪?”
“漉州。”詹筲回道。
四阵山河百冀图现世,天下群雄四起,齐聚漉州。
漉州往南一百里是无坲山,据闻前朝皇陵便葬在那里,江湖的, 朝廷的, 官啊匪啊全一窝蜂的朝那里跑。
詹筲身为玄凌门掌门,自然得随大流凑个热闹。
但詹筲识时务, 更有自知之明, 他不奢望‘虎口夺食’从各大佬嘴里讨一杯羹, 只望捡点‘残羹剩饭’来糊口。
毕竟他一派掌门, 底下还有一‘门派’嗷嗷待哺的弟子要靠他养活。
愁人啊。
“茗梧,你是玄凌门首席大弟子,此番带你前往是本掌门对你寄予厚望,你莫辜负本掌门啊。”詹筲严肃的□□。
“……”白上神。
狗屁寄予厚望,明明是门派无人。
半年前。
蕃州凉陨城论武,一场大火让众多江湖侠士殒命于此,震惊武林。
此后半年中,又陆续生出三件大事,表面平静的江湖顿时充斥着血雨腥风。
一件是全道盟和摘星十四塔闹崩,结下不死不休的仇。
二是,千枢玲珑盒解开,四阵山河百冀图现世,一场将江湖朝廷牵扯其中的斗争正式展开。
第三……
第三件事则是,臧涧山庄围杀风雪云宗全门。
据悉,半年前臧涧山庄庄主遭遇刺杀,和凉陨城的大火都是风雪云宗所为。
白归诩不管江湖规矩,不问侠者道义,大肆追杀风雪云宗弟子,并昭告全江湖,风雪云宗一人人头可在臧涧山庄换一件兵器。
此令一出,全江湖沸腾了。
风雪云宗成了‘香饽饽’‘唐僧肉’,在如此诱惑前谁还管正邪??
白归诩此番狠辣无情的手段,彻底坐实了他‘可止小儿啼哭’的魔头称呼。
江湖众人口口相传‘宁可得罪阎罗判官,不可招惹臧涧山庄白归诩。’
乡间小路上,白岐和詹筲一人一只毛驴,悠哉的朝目的地赶着。
詹筲在前,扛着一面白幡布,上书‘捉鬼驱邪,趋吉避凶,测姻缘八字。’
白岐跟在后面,肩背小竹筐,手中摇着一个铜铃。
前往漉州路途遥远,掌门詹筲囊中羞涩,只得干上老本行,中途挣点盘缠。
‘……’黑七。
憋着!不能笑,本智能还在生气,不能轻易结束冷战。
“茗梧,总有一日,本掌门会重振玄凌门,让玄凌门重现慕容祖师爷当年的辉煌。”
詹筲啃着青萝卜,信誓旦旦的保证。
“哦。”面无表情的白岐。
不是不信詹筲,而是不信以詹筲这个逗逼的一人之力能在自己活着时做到,毕竟这小子智商是硬伤啊。
“让开!”
一群人骑着马飞驰而来,双方擦肩而过时,马蹄踩在积水坑中,顿时溅了詹筲一身泥泞。
“……”詹筲。
白岐望向那帮人的背影,眼睛微眯,‘摘星十四塔的?’
“大爷的!”詹筲气急败坏的大叫,“仔细本掌门诅咒你们运消气散,倒大霉!”
“茗梧!”詹筲叫他。
“在呢。”白岐递他一块手绢。
詹筲接住擦脸,嘴上不忘□□道,“瞧见刚才那群人没?摘星十四塔的败类,以后再见记得吐口水,鄙视他们。”
“……行。”
出息!还以为会说再见面时照死里打呢。
如果有人或神敢冒犯白岐,他一定虐的他跪地叫爸爸。
在上界,众神皆知,南青海青霄洞府有个白岐上神,他的睚眦必报的坏脾气是和美貌成正比的。
倒不是说他脾气火爆,而是他处理事情的手段可谓是暴力至上。
漉州,白域城。
城中早在月前便已人满为患,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远远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城内外来客的着装虽都是常服,但从步伐,谈吐中还是可以分辨出不同来的。
当中,有官,有匪,有江湖白衣,虽身份不同,但目的却是一样的,——前朝古墓宝藏。
生阙酒楼。
一件雅室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