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二白回屋后,白岐回身望向远方阴沉未散的阴云,眸光微沉。
自从当年他的神魂在蜀纭宗外出现过一瞬间往后便再没有过动静,十二年间他游历曜荒大陆都寻无所踪,神魂不全他即使再努力都恢复不到全盛时期,若上面有人追来他将难以自保。
对某些事白岐其实隐隐有猜测,只是还未确认。
如果上面真有人下来,他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前静观其变才是明确的决定,毕竟他现在拖家带口的实在再难不管不顾不惧生死的正面硬刚了。
另一处。
姤忱屈膝盘坐在玉席上,掌中端着古境玄灵养魂炉,炉盖开着,炉内的一魂精神抖擞的缠着他的食指欢快的打着转,已全无当初重伤时恹恹的模样。
一块玉牌从宽袖中飞出,一片白光中上界南灵山珺白神府的景象出现在虚像中。
“尊上。”珺白神府的神侍向姤忱见礼,言语间带着点仓惶。
“上界谁下来了?”姤忱漠声问。
“回尊上……囚于禁周山的凤仙芜逃了。”
神侍回的小心翼翼,姤忱面色冷淡情绪上似并未因这个消息而有剧烈起伏。
“谁助她出来的?”
“此人来自十荒领域,天荒山自昌宗。”
姤忱默念一遍,记下了。
“下界有些年头无人飞升了吧?”
姤忱问的突然,神侍略微愣了下神继而恭敬回道,“自青霄府的那位上神之后已有近八千年。”
“上界是该换些新面孔了。”姤忱眸中有戾色转瞬即逝,身上压制的灵力有一瞬间的浮动。
“无尽川蛮荒虚境不用守着了,由着他们闹,但既是下来了就不用再回去了。”
将玉牌收回袖中,姤忱敛去戾色缓和了神情温柔的抚摸着炉中略显不安的一魂,“吓到你了?是我的错不该当着你的面发脾气。”
炉中一魂抖了抖,欺软怕硬的它因某人的认错再次嘚瑟起来,暴脾气的撞了一下姤忱的指腹。
神魂的任性让姤忱眼中笑意加深,但继而又变的深邃,“本该早点送你回去的,但……”
“待记忆融合你记得了一切怕是又该恼我了吧?”
明罗镇。
蔚兰晴落水被救后昏迷两日才幽幽醒来,钟离滢滢倚在门口望着床上柔软的蔚兰晴不禁冷嘲热讽。
“首战便掉了半条命,既然没本事就别死皮赖脸的跟来拖累大家。”
正被蔚自淳嘘寒问暖的蔚兰晴抬头,脸色煞白眼神幽暗的看向钟离滢滢,虽不置一词去反驳但诡异的神情却让钟离滢滢莫名后背一寒。
“钟离滢滢,兰晴刚醒你别刺激她,你先出去。”蔚自淳呵斥。
钟离滢滢动动嘴欲言又止,最后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离开了蔚兰晴住的房间,钟离滢滢又驻足回头去看,眼底划过一抹狐疑跟深思。
“去找刺激碰了一鼻子灰?”白麒光回来了。
“蔚兰晴她……”钟离滢话止于开始最终没说下去,“算了,估计是真吓傻了。”
言罢,目光看向白麒光跟商湫,“有收获吗?”
白麒光摇头。
自那日蔚兰晴遇袭坠湖后镇中的邪祟便像凭空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镇上的浑浊晦气也就此散去,一切恢复如初。
两日来蔺攸草几人由镇内往外百里内调查都不见那邪物的丁点痕迹,若非遇袭的蔚兰晴仍在 床上躺着他们都要以为那日凶悍的邪祟只是错觉呢。
商湫也是一头雾水,特地悄悄招来了栊尧问了下,是否是他暗地里将邪物解决了,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一行人在明月镇上又呆了三四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让邪物跑了。
邪物消失任务终止,再加上宗门似又出了事催促他们回去,不得已几人只得在全镇百姓的感恩戴德中羞愧的挫败而归。
正午。
凡界长着庄稼的乡间小路上,一辆敞篷驴车上晃悠悠的行驶在田野间。
白上神枕着胳膊仰面躺着,口中叼着一朵红艳艳的野花,白麒琼小盆友盘腿挨着自家甜爸坐着,一点不嫌弃交通工具的简陋。
伸手拨弄下二白颈上的项圈,白岐随口问,“陈姤送的?”
白麒琼回应,“给俩呢,有一个是留给我黑哥的,甜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见黑哥啊”
白岐撇下黑七离开时白麒琼尚在襁褓中不记事,有关自家甜爸另一个儿子他素日里只在甜爸跟陈叔讲述中听到,对这个兄长他还是很有期待的。
“快了。”白岐脸都不转一下不甚在意的回道。
当初留黑七在蜀纭宗修行他是有深思熟虑的。
各方各面都考虑过,顾忌也多,而最大的原因是黑七呆在自己身边成长速度太慢。
有朝一日自己肯定得回上界的,但到时候黑七呢?黑七若要一同回去唯有一个选择——飞升。
但以当前曜荒日复一日淡薄的灵力若要修到飞升太难了,哪怕是有神级灵根的白岐在这种情况下想飞升也不容易,就算修到虚无也不见得有足够的灵力供应他承受天道雷劫的淬炼飞升上界。
而且黑七太依赖他了,呆在他身旁他根本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