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锦书购买30吨生猪肉的提议。
上午谈,下午就签了合同。
食品厂2块2一斤进货,锦书2块4一斤收,30吨,14万4,锦书先付2万的定金。
尾款要等到她提货时一次付清,用锦书自己的说法,这批肉,需要食品厂帮忙冷冻一周。
合同是走的正规程序,锦书叫上了律师,上次跟磁带厂草拟的合同,也是这个律师办的。
陈国栋拿到了定金后,烫手山药甩出去了,整个人都乐颠儿了。
律师提醒他,这批货已经是锦书的了,让陈国栋一定要保管好。
陈国栋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锦书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不忘大恩。
“嫂子,你信他说的话吗?”张水灵等陈国栋走了问锦书。
锦书抱着林毅轩留给她的绿色搪瓷缸,慢条斯理地吹着上面的茶叶浮沫。
“我信他,那我就离死不远。”
锦书轻啜一口茶叶,廉价的高碎,满满的市井味,喝习惯了还挺好,就是吹茶叶沫子有点费劲。
就像是她布了这么久的局,过程挺麻烦,但收网的一瞬间,特爽。
是夜,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潜入冷库。
他不敢开灯,摸着黑,从兜里抽出一支针管,猥琐前行。
走到距离他最近的生猪肉面前,他将针管戳到肉里,缓缓地把里面的液体打到肉里。
这批生猪肉,正是锦书定的。
打完一头猪,他又摸索着去打第二头,第三头......
男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第三头刚打完,他准备再弄一头就收手,突然,门口传来咔嚓一声。
冷库的门反锁上了。
男人吓得一激灵,顾不上给猪肉打针,冲到冷库门前,试着用手推。
结实的门纹丝不动,男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冷库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打不开。
这是利用压力差的诱导出气,以保持冷库空气状态的稳定性。
他进来时,就怕门会合上,特意把门支起来才进来,怎么可能会关上?
食品厂的冷库是低温冷库,零下18度,方便保存肉制原材料。
低于零下10度,人就可能冻死。
男人进来时以为打几针速度很快,连棉袄都没穿,这样的温度,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冻死。
这个认知让他吓破了胆,也顾不上败露了,扯着嗓子用力拍门。
“有人吗?救命啊~~~”
就因为冷库的门具有特殊性,为了安全起见,每次开库,至少要有两名以上的人员在场才能开,里面一个,外面一个,就是怕把人关在里面。
陈国栋想给锦书的货下毒,唯恐别人看到,自己单独行动,他以为自己万无一失,肯定能把锦书置于死地。
合同都签了,这批肉跟食品厂没关系,跟他陈国栋更没关系了。
没想到,他被关冷库里了!
透骨的凉气顺着短袖钻入关节,陈国栋很快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扯着嗓子使劲喊,突然,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陈国栋,你弄坏了我的货,这笔账怎么算?”
“于锦书?!”陈国栋听出来了,是锦书!
锦书站在门外,厚厚的特殊门让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的天边传来。
“你放我出去,那几头猪肉我赔给你就是了!”陈国栋央求。
冷库的门缓缓打开,瘦高的人影被月色笼罩,皎洁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正是锦书。
陈国栋连滚带爬地从里面跑出来,巨大的温差让他一哆嗦,差点死在里面。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大脑有短暂的空白,很快,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不放心我的货过来看看,你竟然下毒,按照现有法律法规,你得坐牢。”锦书平静地陈诉。
陈国栋腿一软,吓坏了。
“我赔钱,你别说出去!”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帮你卖货,清掉库存,甚至连你派人想要撞死我婆婆的事,我都没跟你追究,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你果然知道了。”陈国栋听她说车祸,眼里露出杀意。
这会他已经缓过来了,一双贼眼四处张望,此时,四下无人,只有他和于锦书两个人。
“我婆婆的朋友孟璐,跟你竞争厂长,你把她推到水里淹死一尸两命,你还想灭口我婆婆,陈国栋,你身上背了这么多人命,你睡得着吗?”
“我有什么睡不着的!我是厂长!我以后还会升,她们挡了我的路,是她们活该!”陈国栋朝着锦书步步紧逼,手已经探入兜里了。
那里,还有最后一支针剂。
“于锦书,我给过你机会,你要是乖乖陪我睡,或许还能活下去,可是你太难缠了,你查这些陈年往事干什么?你不仅没办法给那些死鬼报仇,你自己的命也得搭在这!”
“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真要是有鬼神,我杀孟璐,她怎么不变鬼打击报复我?”
“哦,胆儿还不小,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