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呢。”
胡大娘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好事了,若是去慈幼局绣坊做工,白日里你去上班,你家大妞也可直接送到慈幼局,说是有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个新名词:“说是有托儿所!专门给你带孩子的。”
“有这好事?”
齐寡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她托胡大娘帮忙照看一下大妞,当即奔向慈幼局。
等到了慈幼局,她才知道,这并不是绣坊,而是什么纺织厂。名字虽然古里古怪的,但是做的事还是很简单明了的,无非就是纺纱织布,这两样她都会,而且都很熟练。
慈幼局纺织厂还有专人负责考校,齐寡妇因手脚麻利,做工又快又好,当即就被定下了。
几日后,深秋的一个清晨。齐寡妇把女儿裹得严严实实的,拉着她的小手出了门。
行到慈幼局门前,除了三三两两的女工之外,还有不少小摊贩,卖包子的,炸油条的,扛了两个木桶豆浆来卖的……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好不热闹。
大妞盯着那个炸油条的人,咽了口唾沫,却把视线移开。
齐寡妇瞧见女儿的神情,有些心疼,又想着从此以后每月能拿月钱,便拿了几个铜板买了一个油条,给大妞吃。
慈幼局的侧门也开了,门口站了两三个妇人,还有一个穿着宫装。
齐寡妇鼓起勇气,拉着女儿往前,道:“我……我是在纺织厂做工的,这是我女儿。”
一个妇人笑道:“可有牙牌没有?”
“有!”
齐寡妇忙将自己新领不久的牙牌拿出来,木制牙牌上刻着她的姓名籍贯住址以及职位。那妇人查验之后,在簿上登记了一笔。
“你在这儿画个押,说明你把孩子送来了。把孩子领走的时候,就在下头跟着画一个押,我们也好核对。”
齐寡妇照着她所言做了,将孩子交给妇人,心里还有点不舍。
大妞年纪小,见要离开母亲,无声无息的哭起来:“娘,别卖我。”
“娘怎么会卖你呢。”齐寡妇急急地上前一步,将大妞一把拢在怀里,“娘就在隔壁做工,等会儿领你回家。”
那妇人也上来劝:“没事,老师只是领着你和其他小朋友做游戏,等会儿吃午饭你娘就来接了。”
安慰了好一会儿,大妞方才跟慈幼局的老师进去,齐寡妇也进了一墙之隔的纺织厂。
进到纺织厂,先要把头发劝用一个布兜包起来,还要洗手,穿蓝色的窄袖厂服。
大家都换成了同样的装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新鲜。
齐寡妇被分到去操作织女机纺线,虽然之前被培训了几回,但等织女机真正开始动起来,她还是觉得很惊讶。这织女机,竟然能一次纺八根线呢!
下了班,齐寡妇立刻去接女儿。在慈幼局侧门前等候的娘亲不止她一个,还排了一会儿队,齐寡妇方才接到了女儿。
齐寡妇领着女儿去吃饭,心里甜丝丝的,若是每日能过这样的日子,她可不必愁了,但愿这纺织厂能长长久久的办下去。
慈幼局纺织厂第一日开工,萧荷花就在这里陪了一整日,等到夕阳西沉,她方和蔡衡匆匆赶回宫中,向中宫娘娘汇报。
到坤宁宫时,万岁爷也回来了,听说他们时来禀报慈幼局纺织厂之事,饶有兴趣的让他们直说。
萧荷花与蔡衡便将今日开工之事一一说了。
“今日五十位女工全来齐了,纺纱织布,井井有条,所得布匹比之寻常织机要多出四倍……”
听完,张羡龄笑着看向朱祐樘:“万岁爷以为如何?”
朱祐樘握一握她的手:“不错,且静观成效。”
张羡龄夸了蔡衡与萧荷花几句,赐了菜,便让他们下去歇着了。
蔡衡得了赞扬,心情很好,走出坤宁宫时,正好遇见了文瑞康。
见了坤宁宫掌事牌子,蔡衡自然放低了身段,笑着向他问好。
文瑞康见他一脸喜色,心里多少也猜着了几分,怕他光顾着高兴,误了中宫娘娘的大事,便悄声提点道:“越是这时,越要谨慎。”
蔡衡笑眯眯道:“文爷爷未免太小心了,这纺织厂好好的,不会有什么大事。”
文瑞康冷笑道:“你难道不知福祸相依这道理?诚然这慈幼局纺织厂给了一些人实惠,但也有一些人会因此失利。你且等着,没到腊月,就一定会有文官弹劾。”
他猜得半点不错,慈幼局纺织厂开工还不到一月,就有文官上题本,为一些受到影响的织户打抱不平,认为如此低价的棉布是与民争利,损害了没钱换织女机与鹊桥机的织户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