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小世界以前,系统和她说过,这次的任务很简单,仅有三步——
1.和男主成为朋友。
2.危机关头给男主挡刀。
3.死在男主怀里,凄美地念出设定好的台词,让男主在悲愤交加中开挂,从而实现越级打怪。
是的,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打怪”。
这个世界有“妖”的设定,它们天然便拥有着蒙骗人心的幻术能力,以人的恐惧为食,四处飘荡着,潜伏在山村的红砖瓦片或是城市的灯红酒绿中。
为了克制住这些妖物,一些身怀异能的特殊人类也应运而生。
当然,这一切跟潘千葵是没太大关系了,路人没什么可挑选的权利。
别说什么异能了,这具壳子似乎连身体都不怎么好,走两步路就开始脚打泡,名副其实的娇气废物。
用系统的话说,那就是“看着就像是要当尸体的命”。
事实似乎也确实如此。
*
剧痛过后,潘千葵睁开了眼睛。
面前摆着一张印有星座和六芒星的天鹅绒桌布,模样却是有些惨不忍睹,上头到处都沾着被碾开的香灰,水珠泅湿的地方看着脏兮兮的,丹砂刮得东一处西一处。
白蜡烛摇曳着一点烛火,柱身凝固的蜡泪看着像扭曲的鬼脸,正张嘴尖啸。
身处于这般诡异的氛围,女孩却只是兀自专心地低着头忙活。
“这样……就完成了!”
她将手举起——
左手无名指上,缠绕着还湿着的黄线,末端还打了个蝴蝶结。
潘千葵想看看周围的风景,却发现脖子是僵硬的,什么也动不了。
她只得继续当个安静的观众。
女孩将双手合十,祈祷道:“让我跟哥哥在一起吧……拜托了,一定要让他喜欢上我啊!”
说罢,她便吹熄了蜡烛,躺在了床上。
她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别的,潘千葵却是看到了——
烛火暗下去的那一刹那,白墙上她的影子,猛然变成了一条张大了嘴的毒蛇,向着她猛扑了过去!
下一秒,又是剧烈的头痛。
这一段的剧情更近似幻灯片,像是一张一张放映的定格照片。
女孩做梦了,在梦里,她走进了一个阴冷潮湿、天花板极其低矮的房间,和一个男人相爱了。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哥哥。
男人温柔地笑,问她:“下次还来见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周围奇怪的噪音变得大声了一些,但是没关系,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的眼睛只看得到男人,对其他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醒来以后,她怅然若失了好一阵,并没有发现,手指上的黄绳微微收紧了一些。
她开始频繁地做起同一个梦,从陌生到轻车熟路。
低矮天花板上奇怪的纹路,墙面上濡湿的青苔,空气里潮湿的水汽……一个个原本混沌的细节变得越发清晰。
连那些奇怪的噪音都变得清楚了很多,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她不是在做梦,而是在故地重游。这地方,一定是在现实里真实存在的。
说不定……真的有前世今生这种东西!
他说,他一直在等她……
她想要见见男人,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
她在网上发了帖子,讲述了这段遭遇,下头的评论都告诉她,“不要”。
她犹豫再三,看向手指上的黄线。
说明书说要等它自然断开,她就听话地一直没有去拆它,以至于现在已经完全遗忘了它的存在。
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暗沉的黄线,这会儿明媚得宛如盛开的雏菊,透出一股虚假到令人作呕的灿烂。
它像是一株汲取养分的菟丝花,贪婪至极地死死纠缠着她的手指,猛一看甚至以为那是从肉里长出来的东西。
恐惧在心中滋生,她抄起了剪刀。
——剪不断。
她发疯地去剪,又去找了打火机撩。
下一秒,她的头一歪,打火机从手中滑了下来。
她睁开眼,仍然是低矮的天花板,潮湿的墙壁,半倚靠在墙边的男人对她微笑。
她的牙在咯咯颤抖,但不多久,那残存的惧意便消退了。
她好爱他——她这样告诉自己。
男人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一般,温柔道:“我们相爱这么久了,你愿意来看看我吗?”
尽管在梦里,她一直对男人痴迷不已,但这一刻,异样感还是让她顿住了。
随着她的迟疑,那些噪声也一起停住了,整个环境安静得让人心慌。
一种没由来的巨大压力袭来,她像是被某种力量胁迫着一般,缓慢地点下头。
仿佛……
她不同意的话,将会立刻发生极为恐怖的事情。
看到她应允,男人高兴得不得了,亲吻着她的发顶,像是宣誓一般温柔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新娘子,你会嫁给我,我们永远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