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晃一脸正经:“千葵刚才说了,一定要我抱。”
这话实在太离谱,连潘千葵都忍不住细声细气地抗议起来:“我没这么说过……”
他一本正经道:“嗯你没说,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我知道的。”
潘千葵:“……我要野蛮肘击了哦?”
严雪卿感觉自己的脸要抽搐了:“阿葵,不用你动手……喂,卫承乐,你搞快点,然后让你那只傻鸟来弄死他。”
卫承乐:“……你好,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好吵啊,你们这群人。
是怎么三个人——准确说,是他那两个队友——吵出一群鸭子嘎嘎叫的效果的?
*
驭妖每一步都需要花大量的精力,他也很惊诧,他竟然在千难万难中抽出那么一点心力,认真地敷衍了一下队友。
毕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心音都变成了“哼……呼……”的断续喘气声。
趁着对方无法反抗的时候,就需要一巴掌后再给个甜枣,来一段感鸟至深的心灵关怀了。
他酝酿了一会儿,最后道——
“被封印那么久,感觉不太好吧?”
——“废、话。”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这鸟仿佛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没等卫承乐说话,就叭叭地抱怨起来:“让你呆个长宽高跟你体积差不多的铁棺材里,你乐意吗?闷得要死不说,空气也不流通,晒太阳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整个就是乌漆嘛黑的一小黑屋……”
越说越气,它的叫声都变大了:“坐监还给望风的时间呢,你这蠢货把小爷关进去就不管吃喝拉撒了,一关就是这么老些年——你这是侵犯鸟权你懂不懂!跪下来,给小爷我磕头认错!这样我没准还能考虑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卫承乐:……?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队友们道:“喂,你们想吃什么口味的烤鸡?”
毕方:“……嗝嗝嗝!”
——“卫家的后人现在居然是这番德性吗?寡廉鲜耻,丧尽天良……”
“怎么了,突然叫这么大声?”严雪卿奇异道,“你俩聊得不愉快?”
潘千葵问道:“这是说什么了?”
“嗯……它说‘请一定要把我做成孜然口味’。”卫承乐面不改色地瞎翻译,“它说它活腻了,那我也不勉强,给它个痛快。阿晃,开工吧。”
——“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你别……”
看到林暮晃思考了会儿,作势要脱手套,毕方当即大喊起来:“喂!住手啊!小爷错了!喂,你听见了没,小爷我可是勉为其难地道歉了——!”
*
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这场虚情假意的“谈心”总算能够继续下去了。
“原来,当年你愿意跟我走,是认错人了?”
当时,他寻找本命灵兽处处碰壁,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靠近了长辈们耳提面命的禁区。而他做出如此冒险的行为,竟然只是因为“我不要当最后一名,我不想丢人”。
真是难以想象,以前的他居然这么要强。
——比现在有出息多了。“那可不。”一谈及此事,毕方唏嘘不已,“我还以为是‘她’来接小爷了呢……”
“你之所以会认错,是因为……”
“是因为你带着的那段绷带。”它道,“谁给你的?”
“……我老妈。”
毕方:“哦,原来小不点都结婚了啊,还生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
话及此,它像是找到了替自己辩解的理由,兴高采烈道:“小爷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就当年的你那么点点大。我怎么知道你们人类一年就一个样,我们妖可是能好多年模样不变的。所以,我不小心把你当成‘她’了,也很正常吧?……说起来,她现在怎么样了?”
卫承乐沉默了数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问道:“你跟我老妈怎么认识的?”
“唔,这个嘛……”毕方信誓旦旦道,“那会儿她还是个小娃,没见识,看见我这么威武漂亮的鹤,见猎心喜,非要缠着小爷陪她玩。”
它说着,屁股处的尾毛得意得一翘一翘:“我没办法,她都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
卫承乐:……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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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至今还能想起来,那天“她”唱着歌从远处走来时的模样。
那会儿它刚跟鴸鸟斗完一轮,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竟是连伪装都做不到,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看到奄奄一息的它,她惊诧道:「你受伤啦?」
它本想大吼一声“滚开”,结果却听到了“啾啾”的稚嫩鸟鸣声。
哪来的小鸟叫?
它一边想着,一边更用力地张开嘴:“啾啾?——喳!”
更娇脆柔嫩的叫声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像极了向鸟妈讨食的撒娇小雏鸟。
——这居然是它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五雷轰顶来形容它那会儿的心情都不为过,听到她嘴里惊呼“好可爱”的时候,毕方耻辱得想当场撞死在树上。
但它不知道的是,这种对它而言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