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弦羽闻言,竟是淡淡地笑了,“师妹还能与其他东天女君的弟子来往,我很高兴。我不希望师妹在中心天庭,有太过被束缚的感觉。”
缘杏口中漫上一丝苦涩。
她其实还好。
可是,师兄呢?他又何尝不是被束缚?
忽在这时,缘杏心尖一动,突然发觉,她与羽师兄现在的状况,其实挺像天帝和天后。
天帝亦是终日沉浸于工作中,天后固然繁忙,却还有时间见见朋友,与她聊聊天。
可是,缘杏并不希望羽师兄变成天帝。
缘杏思绪复杂,她忽然脱口而出道:“我想听羽师兄弹琴了。师兄今天,能奏琴给我听吗?”
缘杏知道现在与师兄谈这个,可能太强人所难了,可若是以前的羽师兄,奏一首琴曲给她听,并不是什么难事。
果不其然,弦羽闻言一顿,看向摆在书房一角的琢音,听到“奏琴”这个良久未曾想到的词汇,眼神露出些许伤感的神色。
然后,他又看到了桌案上层层叠叠的文书。
他缓叹了口气,温声道:“今日太忙了,改日吧。”
缘杏问:“改日是什么时候?”
“最近都比较忙,可能得等过些日子。”
缘杏心下黯然,但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再任性了,而是体贴道:“那好吧……我来帮师兄批文书。”
说着,她将自己先前选的那一叠文书抱到自己的桌子上,认真地批改起来。
夕阳西斜,时光不知不觉入了夜。
缘杏从下午批到晚上,师兄去见过仙官以后,也又回来了。
缘杏想尽量帮师兄的忙,但她原来的作息其实十分规律,今日又跟着怜雨跳了半天舞,消耗掉许多不必要的体力,已经累坏了。才刚到亥时,缘杏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缘杏还想努力清醒过来,可是握着笔的手却不停使唤,眼前的字迹模糊,手写字也开始歪歪扭扭。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稍一不注意,仿佛就能将头磕到桌子上,睡死过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手从她手上抽走了毛笔。接着,缘杏身子一歪,就被打横抱起来。
抱着她的人,身上有令人安心的气息。羽师兄的身体,穿着衣裳看起来并不魁梧,但将她抱起来时,那双手和男子的胸膛,却出乎意料的有力。
缘杏有些迷糊。
她被抱回房间,放到床上,似乎那人还有意帮她盖上被子。
缘杏挣扎着想睁开眼睛,一抬手,抓住了羽师兄的袖子。
半梦半醒时,缘杏感觉自己像在说梦话,因此能鼓起与清醒时不同的勇气。
她说:“师兄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吧。”
她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现在与羽师兄比邻而居,这种氛围,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她只要走几步路,就可以到羽师兄的卧室里,自由翻他的书册,看到他的私人物品。两个人几乎就像生活在一个房间里,生活前所未有的亲密,她甚至能看到羽师兄沐浴刚回来的样子。
在这种氛围下,羽师兄变得比以前更亲近,虽然他的为人处世变得更冷淡了,却让人觉得触手可及。
静谧的夜色里,缘杏听到了弦羽喉结滚动的闷声。
接着,回应她的,是一个深长的吻。
他支手撑在她的上方,牙齿轻咬她的嘴唇,两人呼吸交错,倒影缠绵。
缘杏与羽师兄已经十分亲密,他们有过各种各样的吻,可是即使如此,缘杏仍然能感觉到,这个吻是不一样的。
他有着一种急切,有着一种压抑的情念,有着一种让缘杏陌生的冲动。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舌尖被吻得发麻,等这一吻结束,她的大脑因为窒息般的感觉而迟钝,本来就已困倦,现在更为云里雾里。
她听到羽师兄问她:“师妹真的要我留下来?”
有一瞬间,缘杏有些退却了。
这一回,她想起了安霖姨母告诉她的,只要是龙,在某些事上,就没有例外。
缘杏能感觉到,羽师兄刚才的举动,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缘杏生了一丝怯意,但即使如此,她犹豫之后,还是很小幅度地点了头。
弦羽大约是没想到,缘杏看着都有些怕了,居然还会点头,他微妙地僵顿了一瞬。
然后,他抬手,抚过缘杏脸部的线条。
他的态度重新变得柔和温雅,弦羽啄了啄缘杏的嘴唇。
他说:“还是算了,师妹已经很累了,这些日子又忙……改天吧。”
说着,他给缘杏捻上被角,起身,缓缓离去。
缘杏听着羽师兄步子走远的声音。
她本来就已经很疲倦,被师兄这么一吻,愈发困顿。她晕乎乎地蜷进被子里,沉沉睡熟。
然而,当次日清醒过来,缘杏在床榻上坐起身,昨夜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中,她却没法那么从容了。
第三次了!
她主动贴近羽师兄,试图有所行动,已经是第三次了!
即使缘杏有所准备,即使缘杏知道羽师兄性情矜持克制,可是像这样被拒绝了三次,她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