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
义庄里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无声地躺在原地,棺盖紧闭。
村长蓦地一惊,快步走进院内。怎么回事!?难道祭品们都跑了吗?
不可能啊,他明明找了人盯着的.…
村长提心吊胆地伸手,将身前的棺盖一把掀开。
没有!
下一口………还是没有!
村长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目赤红,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这次他面对的终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嗨~”
棺盖掀开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已经换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详地仰卧于棺中,对着村长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终于把您等来了,是村祭要开始了吗?"
村长脚步一滞。
或许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过突然。
又或许是村长刚才已经强迫自己做好“祭品们都逃跑了!”的心理准备。
总之,村长愣住了。
他那枯瘦干瘪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你、你……"
“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话道,“我很好,下午睡了个好觉。”
村长: "……"所以,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因为这群家伙在睡午觉?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村长半挑着眉,一个接一个地将院中的棺盖揭开。
这个里面有人。
这个没有。
这个也有人…..
直到将院中十八口棺材全部掀开,村长这才能够确定,祭品们的确都还乖乖地待在院子里。每个人都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还有人正打着哈欠。
"是要出发去参加村祭活动了吗?"“那我现在就起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装腔作势地相互应和着。村长连忙阻止: “不用不用,你们就躺在里面就行。”
“你们不用动,会有人来带你们
去祠堂的,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环。”语毕,他面对带紧张地望向几人。
他已经做好了受到质疑的准备。
毕竟,穿着便尸服躺在棺材里,实在是太过奇怪,往年每次临到这个环节,都会有游客表现出不情愿。
村长早已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用来劝说这些即将羊入虎口还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们。可今天,祭品们却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他说完那番话之后,义庄中的众人竟就那样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村长呆了一小会儿,迟疑着开口: "你们这是……?"他低下头看着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 "你不是说我们不用动了吗?"
村长: "?"虽然他的确是这么说没错啦。
秦非道: “你们要怎么把我们弄去祠堂?抬?还是拖?记得走路的时候稳一些,否则我怕我晕棺材。"
村长: "……"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村长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哦,好。”
夜色暗沉,遮掩了许多细节,村长没有发现玩家们过于青白而显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脸色。他走出义庄大门,在门口冲不远处挥了挥手。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鱼贯入内。
今夜注定是一个充斥着不祥的夜晚。
守阴村的晚上一直以来都是黑雾弥漫,很少得见月光,今夜却不一样。
秦非躺在棺材里,身体舒展,神情放松。鬼婴也跟着出来了,有样学样地模仿着秦非的姿势,将身下人的身体当作一张床似的躺着。
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个人像是抬轿子那样,将棺材扛在肩上,脚步平缓而稳健。
没人可以说话,视线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无聊赖,睁眼看向天空。空中悬挂着一轮满月,极大极圆,颜色猩红刺目,月光散落,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层血色。
月亮沉沉地缀在天际线上,像是很快就要坠落下来似的。
道路两旁,村民们都已从家中出来,垂手低头,立在各自家门前,像是专程等待着玩家们的到来。
他们的脚下摆着一盏盏油灯和白色蜡烛,
都已经点燃,摇曳着零星的火光。那些火光由点连结成线,再由线连结成片,将整个村子的道路映照得亮如白昼。
一口接着一口,运送棺材的队伍匀速向前。
六口棺材离开义庄,村民们静默无声地各自跟上,整条道路上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响。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祠堂门前。
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经打好了一个祭祀用的高台,长长的阶梯足有近二米高。
玩家们被搬运上了祭台,棺材竖着放在台子中央,玩家们就那样站在棺材里,与台下的村民们相视而立。
几百号人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势、抬头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