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养活了她三年,最后将她送到城堡成为一个女仆,实在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了。
老爷说得对,贫穷是最大的罪恶,它让人没有除了活下去之外,更多的念头了。
“但是来这里做活,家里你那三个还要人照顾的侄子侄女怎么办?埃布那身体也做不来重活。”
艾达说着说着,又捞起她的裙子抹着眼睛开始嚎。
帕西闭闭眼,拿出一袋自己存着的干面包递了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攒了好久的两个银币,塞到艾达手里。
“这些钱和东西给你们,为了埃布养活我,又送我来了城堡。以后……不会再有了。”
艾达收起粮食袋子,攥紧那几个亮闪闪的钱,气呼呼地说:“我不是来向你要钱的,我是想说,帕西,老爷那样厉害,连神明都宠爱他,可他为什么只想着牛屎屯的人,咱们望海屯可也是威兰堡最早的领地啊!
就算种不了地,咱们还会捡螺染布的手艺,怎么就不能帮老爷赚钱啦?!
乡亲们都托我来请你和老爷说说,咱们望海屯的人可不比那些牛屎佬差!”
想起小时候与哥哥一道为家中捡螺、碾螺,看着父母熬着柴火煮出一锅热气腾腾的紫色染布水,把泛黄的原色麻布染成深浅不一的紫色,帕西也忍不住露出了怀念的微笑。
她们望海屯的人可一向以手艺人自居,称那些种地的人叫牛屎佬呢!
只是,总有奇思异想,那样那样聪明的老爷,如今怕是还在圣殿学着神明的圣书吧?
愿光明神保佑他的宠儿!
也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没有他在,大伙就算再能干,也像是没有主心骨,心里发虚。
……
神的宠儿奄奄一息地被傻小子抱在怀里,整个人都蔫成了咸菜干。
在马背上日夜兼程赶了三天,陶舒阳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成了一条海参,心肝脾肺肾都快被马颠得从肚子里倒出来了!
晕马这症状,就连祝福术都不好使!
好在终于王都在望,高大巍峨的城池就在眼前,陶舒阳简直感动得要落泪!
王都是当年图特家族的老祖宗,从塞尔丁人手中抢过来的古撒门帝国旧城遗址,抢过来时已经被那些习惯游牧劫掠的蝗虫们糟蹋得不成样子。
几代图特王族锲而不舍地一点点修复、改建,花了上百年时间才有了如今大致的模样。
远远看去,那青灰色的石头城墙就仿佛是久经战场的披甲武士,充满沧桑的厚重感,守护着他怀抱里近五万的城民。
上百年繁衍生育和迁徙,让王都的人口远远超过旧城墙所能保护的数量。
脑筋灵活的商贩们、贫苦的民众们就自行在城墙周围慢慢搭建起各种乱七八糟的建筑,把王都实际的范围一扩再扩,成为了现在这古怪的样子——大量破旧的屋子和木棚土屋,半包围着古城墙,就像是名媛华贵古典的长裙边上却缀满了泥点和虱子。
塞尔丁人前不久的入侵,让王都城墙周围的居民们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许多屋子棚舍被烧毁,更有大量来不及逃走的穷苦民众成了塞尔丁人的奴隶,甚至是攻城的工具,死伤惨重。
时隔几月,仍然能看得到城墙边上那些屋棚的残迹,发黑的血渍和焦痕斑驳可见,让人触目伤怀。
即便是晕马晕得半死不活的陶舒阳,看到这路旁街边的惨相也忍不住低声自语:“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舒阳?”
听不明白怀中人嘀咕的古怪话语,艾瑞有些不安。
“我说的是一种东方的语言,意思是,如果统治者不能体恤百姓,即便是安定的时代,沉重的税务和劳役仍然会让民众苦不堪言。但如果一个国家被敌人摧毁,那么成为亡国奴的百姓,就连活着都是奢求。”
艾瑞紧紧搂着神情惆怅不知在怀念什么的舒阳,心头惶恐,怀里的人就像是要长上翅膀,飞离这个纷乱肮脏的世界一般。
“不走,舒阳,不走!我们让国家兴,让民众快活,就像是,是天国那样的好!”
他对舒阳说的话一知半解,根本领会不到话中的深意,只是顺着舒阳的话头惶急地说着。
“咦?还挺聪明啊?要建个地上天国?”
陶舒阳倒真有些意外,这傻小子竟然会顺口编词了。
“都下马,换马车进城。”
马修和手下嘀咕了几声,让众人在城外的一处偏僻角落等候,没过多久,几辆不起眼的四**马车驶了过来,一行人掩起行藏进了城。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