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欢呆呆地站着, 看着眼前被衣衫不整的南泱, 嘴里含着南泱的血,酒意一下去了大半。
瞬间清醒。
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刚……刚刚那还是自己吗?
她怎么会醉成这样子?
南泱扶着墙, 慢慢地站直了一点, 侧脸连着耳根全在泛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解了大半的衬衫,指尖颤抖着摸了摸被拽断扣子的那截线头, 闷闷地叹了口气。
“你不帮我扣好吗?”南泱无奈地看向还在发呆的轻欢。
轻欢的身体狠狠一震,惊诧的眼底终于出现了窘迫的情绪。她本就因醉酒而脸红, 现在更是羞得全身滚烫。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内敛而温和的人, 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刚刚那个样子,要是再越界一些,恐怕这事的性质都会变成一个违法事件。
婚内强……
“你在想什么?”南泱抿了一下唇,把嘴角的血渍抿进嘴里。
轻欢低低地埋着头,不敢看南泱,畏缩着慢慢走过去, 双手哆嗦着试探摸到南泱的衬衣扣子,略显艰难地帮她扣好。
第三颗和第四颗还能扣上, 可第一颗与第二颗连扣子都没了, 还怎么扣?轻欢尴尬地眼睛都在发红, 她转身蹲下去, 在洗手台下面找到那两颗小纽扣, 攥进手里。她回头看了一眼南泱的衬衣, 南泱今天这件白衬衫的开领本来就低, 两颗扣子不扣的话,她的大半边锁骨全都露出来了。
南泱是不会允许穿衬衣的时候露出锁骨的。
“对、对不起……”轻欢开口的时候,眼角有一点泪水瞬时溢出,“我……我喝醉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马上去找针线来,你、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帮你缝好。”
南泱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轻欢的头发,手指一路向下,抚上她的侧脸,用大拇指帮她揩去眼角的那点泪,语气里是软到极点的温柔:
“我等你回来。”
轻欢点了点头,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匆忙离开了卫生间。
南泱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
她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太规整,长到后腰的黑发被轻欢揉乱了许多,衬衫有的地方已经被扯破了,泡泡袖上的系带长长短短地垂着。刚刚接过吻,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往常的清冷,明明已经板住了脸,却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那抹媚色。
她想到轻欢离开时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怎么被强吻的是自己,她反而还哭上了呢?
南泱打开水龙头,俯下腰,掬了一捧水,用唇舌含了一些进嘴里。她细细地漱口,把口腔里的血腥气全部漱走。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轻欢终于回来了。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喘气很重,看上去应该是跑着来的。她也很怕南泱这个样子被进来上厕所的人看了去,所以很焦急地去寻找针线。可是小叶那边准备的杂物包里的针已经给明晚澄挑刺用了。于是她只能马上跑出酒店,在最近的小卖部买了这副针线,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南泱倚靠在洗手台上,双臂交叉抱着。看轻欢来了,她便把胳膊放下,衬衫领口瞬时塌下,露了大片胸口皮肤。
“没有人进来过吧?”轻欢紧张地问。
“没有。”南泱摇头。
“……好,我……我马上帮你缝。”
轻欢拆开针线盒的包装,把小盒子放在洗手台上,从里面取出一卷白色的线和一根最细的针。她把针咬在嘴里,娴熟地扯下一截白线,然后从嘴里取出针,抿了一下线头,很快地穿了过去。
她垂着眼,认真地把手心里的小扣子按在南泱的衣领上,小心又谨慎地将针穿进薄薄的衣料,侧着角度,始终让针头对着自己这边。
南泱看着她专注为自己缝扣子的模样,耳朵愈来愈红。卫生间里光线不好,所以轻欢缝的时候离她胸口很近,她能敏感地接收到轻欢的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锁骨,让她心神皆燥。
她好像忍不住了。
她怎么忍得住?她已经忍了三千年了。三千多年,她没有一天不想吻她,可是她没有一次失了克制。
今天,真的不想再克制了。
南泱抬起手,扣住轻欢的下巴,轻轻地抬了起来。轻欢缝了一半,目光有点无措,还没来得及对上南泱的目光,便觉唇上一凉。
南泱低下了头,轻柔地含住了她的下唇。
这是一个和刚刚狂热的吻完全不一样的亲吻。南泱吻得很内敛,她只是用自己的嘴唇去触碰轻欢的嘴唇,缓慢地一点一点摩擦。没有舌头参与的吻失去了几分灼热与潮湿,但放大了柔软唇瓣间相触的旖旎。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吻好像反而更令人心动,没有**,没有急切,只有细数不尽的疼爱与温柔。
轻欢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半闭着的浅褐色瞳仁,起初有一瞬的迷茫,而后,她红着脸,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刹那,鼻腔莫名一酸。
她忽然觉得,她等这个吻,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她们好像就该这样亲密地待在一起,年年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