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于漾以为电脑要一会时间才修好,没料到周易搬出去两三分钟就搬回来了,他打了个哈欠,“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周易背对着他敲键盘,不理这茬,冷硬道,“别烦。”
王于漾,“……”
“好了。”
周易停下敲键盘的动作转过头,看到男人一手支着头,一手抄进不知何时散开的发丝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眼皮半搭着,神态慵懒的像只贵族老猫,他倒抽一口气,“你干什么?”
王于漾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抓头发啊。”
周易的下颚线条绷紧,“你那是在抓头发吗?”
王于漾挑唇轻笑,“是啊。”
周易眼睛疼似的收回视线,屈指扣两下桌面,“还看不看?”
“你这不是废话吗?”王于漾站起来走到床边,盘腿坐好,“开始吧。”
周易点开了视频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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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出现的是以白色鲜花为主,墙上挂满了挽幛,布置的庄严肃穆的灵堂。
摄像头扫过摆放在四周的所有花牌,王于漾的视线也跟着移动,极少数有印象,大多都是可能接触过,可能没接触过的单人或者某一方势力代表。
灵堂里面的花牌全是政商两界的大人物送的,星腾影视的艺人们,还有其他所谓的吃喝玩乐朋友送的花牌摆不进来,都在门外。
里外的众多花牌显露出死者显赫的身份与地位,勾勒出了一股悲伤的氛围。
还有就是一个道理,人生在世,不论是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逃不过意外。
镜头一直在扫,王于漾的视线也一直在游走,挂在灵桌上方的遗像冷不丁的撞进他的视野里,他平静的看着自己那张脸,确切来说是二十岁左右,还没开始享乐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好像刚继任家主之位,由于男生女相,五官偏柔美,他为了让自己显得有威严,从来不笑。
遗像里的他板着脸,下巴微抬,最近抿直,年轻,傲慢,野心勃勃。
王于漾忍不住一阵感慨。
耳边响起周易的声音,“年轻时候的你……”
“嗯?”王于漾,“怎么?”
“没什么。”周易摸出烟盒,甩根烟叼在嘴边,后仰一些靠着椅背,眼眸微阖。
一秒两秒……五秒过去,镜头还停在遗像上面。
王于漾说,“这视频谁拍的?”
周易啪嗒扣开打火机,点燃烟吸一口,“一哥们。”
王于漾问道,“你的队员?”
周易摇头,他沉默着抽烟,没有透露其他的迹象。
王于漾问青年要根烟,“男的?”
周易睨他一眼。
王于漾微微眯着眼睛点烟,“还是个GAY,喜欢美人。”
他轻咬着烟笑出声,“说起来,我那样的,换我自己也喜欢,有时候我照着镜子,都能自己跟自己玩上一会儿。”
周易的眼角直抽。
王于漾朝他的侧脸喷吐烟雾,“你们是哥们,那你呢?”
周易嘴边的烟抖了一下
王于漾瞥向他掉到裤子上的烟灰,“反应这么大啊。”
周易站起身,作势要拔U盘。
“二十出头的人了,别这么不禁逗。”王于漾伸手拽他T恤,叹息道,“坐下坐下。”
周易冷冷嘲讽,“你看自己的葬礼,竟然还能没事人一样说笑,脑子坏掉了?”
王于漾夹开烟,单手托着腮笑,“你不是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什么状况发生在我身上都正常,就算我突然跟你说我变成了女的,你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周易,“……”啪啪,脸疼。
镜头从遗像上离开,转向灵桌下方,王于漾看到了很多兰花,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却在眼底浮了出来。
周易淡声道,“听闻林家少爷林少南在西郊有个园子,里面只种兰花,还都是名贵品种,雇了很多专业人员打理。”
王于漾挑眉,那是以前他跟阿南打赌输的,他优雅的抽口咽,“小易,你听闻的挺多啊。”
周易忽略他的称呼,“去年有人花重金买你的命。”
王于漾来了兴趣,“重金?多少?”
周易说,“一亿。”
“才一亿,我的命至少也得在那个基础上乘以十吧。”王于漾下床拿了垃圾篓过来,“你们接了?”
周易望着屏幕上的灵堂,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支付完五成佣金当晚就死了,纵欲过度,死于心脏病。”
王于漾对着垃圾篓弹烟灰的动作一顿,“真是可怜,钱白花了。”
周易的余光锁定男人,“你怎么不问我,谁接的任务?如果哪个雇主没死,你……”
王于漾打断他说,“假设啊,如果啊,要是啊,那些开头的,都是小孩子玩的文字游戏。”
周易,“……”我还是拔U盘吧。
王于漾忽然咦了声。
周易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王于漾盯着已经切换的镜头,现在画面对着门口,正好可以拍到每个进来吊唁的人,而且是正脸。
“我家里查的很严,你那哥们挺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