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问这个干嘛?”张嬷嬷接过绀香手里的茶,递到安宁面前。
安宁笑笑,“不过随口问问。”
她心里有些盘算,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故而也不方便多做什么。
何况这月又是腊月,年前年后多得是忙碌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胤禩出宫建府,各处都是应酬,她虽然对胤禩不怎么感兴趣,但也不会弄这些有的没的的小手段来浪费自己的时间。
腊月二十四。
这日从早晨起,紫禁城里各处便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
八贝勒府上也同样是如此。
张嬷嬷和首阳、绀香都是一等一能干的人。
安宁这些日子也暗暗把事情给摸清楚了,故而早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每一件事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
故而偌大一个贝勒府竟也没有出半点儿差错。
张嬷嬷帮着安宁上妆,欣慰十足地说道:“福晋这些日子来可长大了,这次的安排处处妥当,连老奴都佩服不已。”
安宁无奈又好笑。
兴许是因为张嬷嬷是陪着安宁长大的奶娘,故而和她说话的口吻不似是主仆,倒像是母女。
“是啊。奴婢想连四福晋那边也未必有我们这边周祥,奴婢早晨起来的时候就听到那边传来了些声响呢。”绀香笑着递过镶嵌着东珠和玛瑙的领约来。
八贝勒府和四贝勒府颇为临近,虽说终究隔着一段距离,但因着此地乃皇子龙孙所住,故而素来寂静无声,若是隔壁有些稍微大点儿的声响,要听到也不难。
张嬷嬷接过领约,帮着安宁戴上,脸上虽带着笑,但还是对绀香的话呵斥了几句,“这是四贝勒府上的事情,岂可随意多嘴?”
“是。奴婢知晓了。”绀香连忙说道。
按品大妆后。
安宁只觉得身上好似多了几斤的重量,她摸了摸鬓发,瞧着铜镜里清晰的身影,这些日来,用空间的泉水调理了一番身子,不但皮肤白若凝脂,就连唇色也艳若桃花,不涂而朱。
“福晋可真好看,尤其是配上这套红宝石头面。”首阳笑盈盈地露出两个梨涡来说道。
安宁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好看。”
“噗嗤。”
一声轻笑声从门口传来。
安宁透过铜镜看到门口处的胤禩。
只见他眉眼弯弯,唇角抿着,似乎极为勉强地忍着笑。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安宁暗暗磨牙,假笑着问道:“爷笑什么?”
胤禩抿了抿唇,跨步走了进来,他道:“爷笑福晋说错话了。”
“哦,哪里说错了,请爷指正。”安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胤禩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越发觉得安宁很是有趣,唇角微微翘起,“福晋不是好看,”他看着安宁怒瞪过来的眼神,慢吞吞地续上后半句话,“是特别好看。”
“噗。”
绀香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连忙低下头,用手掌捂着嘴,努力憋着笑。
安宁一口气停在嗓子眼,听了胤禩这句话,那口气上不去,下不得,把她憋得满脸通红,越发显得人面桃花,娇艳欲滴。
“怎么?福晋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胤禩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宁。
安宁咬咬牙,没好气地说道:“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她倒是没想到胤禩这人竟然还会说这种话,当真是叫她翻脸也不是,不翻脸也不是。
看着安宁气鼓鼓的样子,胤禩心里越发觉得有趣。
他忍着笑,知情识趣地岔开话题道:“时辰也快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进宫了,免得误了时辰,耽误了事。”
“是。”安宁顺着胤禩给的台阶下了台,心里头对他的反感稍稍少了些许。
入宫后。
胤禩先行下了马车,绀香打起帘子,想扶安宁下马车,却见胤禩示意她往后退,她顿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笑后退了半步。
“福晋。”
胤禩打起帘子,伸出手来。
安宁探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抬起眼,直视着胤禩的双眼。
那双眼睛乌黑如玉,清澈到如同一泉井水倒映出她的身影。
安宁垂下眼皮,将手搭在胤禩的手上,下了马车。
今日除夕夜宴,在正式夜宴开始前。
胤禩、安宁二人先得到钟粹宫里给惠妃请安去。
还未进钟粹宫的殿门。
胤禩、安宁二人就听得里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里头有不少人似的。
夫妻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如今后宫当中后位空悬,惠宜荣德四妃负责管理后宫事务。
而惠妃因为生出长子胤禔,且胤禔又颇为受康熙器重,故而在四妃当中隐隐高出一头。
今日家宴。
众人到这钟粹宫来,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八贝勒、八福晋到。”
胤禩、安宁二人才一露面,门口的小太监就高声往里传道。
主殿内。
惠宜荣德四妃的神色各异。
惠妃眉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