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微微点头。
她道:“既然爷的打算是为了国库, 那不妨就把礼都收了。”
胤禩抓着她的手,双眼亮如星辰。
他停了片刻,才道:“安宁, 你可晓得这么做的后果?”
现如今朝廷上下都在盯着他们廉郡王府。
他们把礼物收了, 必定要遭人骂, 遭人妒,安宁身为廉郡王府的郡王妃, 也逃不过这些。
而等到后来真相大白,又少不了得罪不少人。
可以说。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 有些时候, 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得有人去做。
国库等不了多久,黎明百姓也等不了多久。
“怕什么。”
安宁笑道,“爷莫不是不知道我的胆子。连德嫔我都不怕, 这些人我又怎么会怕?”
胤禩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他沉默许久, 不知该说什么, 便将头靠在安宁的肩膀上,“福晋真好。”
安宁心里暗喜, 面上不动声色, “这才哪到哪儿呢。以后爷就知道我到底有多好了。”
胤禩被她这厚脸皮给逗笑了,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赢得了安宁一个白眼。
雍郡王府上。
忙碌了一日匆匆归来的胤禛带着满脸的疲惫回到府里。
乌喇那拉氏忙命人去端了膳食来。
又亲自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衣裳,帮着胤禛换上一身家常服。
等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后,胤禛整个人才算有了几分精气神。
为了国库的事, 他这些日子可以说是三更眠,五更起,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都活生生瘦了一圈子了。
乌喇那拉氏知晓他的辛苦。
故而府上的事,一向都不拿来打扰他。
但是,今日这事,她却是不得不说。
“爷。”
乌喇那拉氏递了一盏热茶到胤禛手里,“有件事,我得和您说一声。”
“什么事?”
胤禛捧着茶盏,也不急着喝,他年纪虽不大,但行事饮食却是养生得很,这茶,素来是得饭后过了一会儿才喝的。
“是老八那边的事。”
乌喇那拉氏说道,胤禛和胤禩虽然爵位提了,可是还是住在原来的府上,只不过换了个匾额罢了。
两府临着不远,故而这廉郡王府最近门庭若市的事,雍郡王的人是瞧得清清楚楚。
乌喇那拉氏迟疑着说道:“底下的奴才们都说,最近老八那里送礼的人多了不少,而老八那边的意思好像是来者不拒。”
咔哒。
胤禛险些打翻了手里的热茶。
他神色惊诧,眉头皱紧,“真有此事?”
“臣妾也不信。但一个人说也便罢了,那么多人说,”乌喇那拉氏停了停,接着说道:“只怕便是没有十分真,也有九分了。”
胤禛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老八,这是在打什么主意,莫不是疯了不成?
廉郡王府近日来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
这收礼的事情很快就传得满京城皆知了。
太子胤礽听了此事后,略思索了片刻,摇头笑了笑。
身旁的幕僚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这是在笑什么?”
胤礽不急不忙地提起笔在宣纸上从容落笔,边道:“我笑的不是老八,而是笑这满京城不知有多少个聪明人。”
他说得意味深长。
那幕僚琢磨了老半天,也没想出太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七阿哥胤祐却是为了这事,欢喜若狂,在家里摆酒设宴请了不少人来。
七福晋听着前院的欢声笑语,缓缓闭上眼睛,面容苦涩。
“八弟,你走得那么快做什么?我有事找你商量。”
下了早朝,胤禔三步并作两步,飞快上前,拦住了胤禩的去路。
胤禩愣了下,环视了下四周看似毫不在意这边却实则偷偷竖起耳朵来的众大臣们,他想了想,道:“好,既然大哥有事找我商量,那咱们寻个清静的地方去。”
“用得着寻什么地方吗?”
胤禔拍了下他的肩膀,“去我府上便是了,正好咱们中午一起用膳。”
“那我便叨扰大哥了。”
胤禩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
说起来,他也有段时间没和胤禔好好坐在一起聊过了,工部的事情繁忙,胤禔也不是个闲人,这兄弟俩过了年后,着实有段时间没聚过了。
直郡王府坐落在丁家井附近。
离着西直门不远。
胤禔和胤禩二人在直郡王府门前翻身下了马。
早有机灵的门子弯着腰小跑着下来,打了个千,问了声好后,拉着马的缰绳,往马厩里带。
胤禔带着胤禩入了书房,打发了下人去备膳后,他命了所有丫鬟小厮都下去,留下他们二人在书房里。
“老八,你最近行事章法有些不对头啊。”胤禔单刀入枪,开门见山地说道。
胤禩呆了呆,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他哭笑不得,心里头却不禁感到几分慰藉。
他们廉郡王府的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