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楚娴身边的丫鬟终于应景的尖叫一声,令人纷纷侧目。
按照这个套路下去,应该就是楚娴被诊出有孕,说是自己推了她,才害得她见了红——
楚妍能理解楚娴恨自己的心情,着实难以理解她愚蠢的行为。好好生下孩子,有了长子傍身,总要比争这口气要强罢?
莫非楚娴真的是对宋时远用情至深,非要让宋时远彻底厌恶自己,然后专心对她不成?
既是楚娴已经决心要排这出戏,陪她唱的人也早就安排好了。
“侧妃的裙子!”另一个人一惊一乍的身影再度响起。
楚娴今儿特地穿了条浅杏色的裙子,很是素雅,没有她先前一贯爱的华丽织金。想来是为了让血迹更明显、更能引人注目。
在场的妇人见了便知这情形不好,加上楚娴和宋时远是新婚夫妻,很快就能联想到楚娴别是有孕在身。
“别是见红了罢?”有一道迟疑的声音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到本就不平静的水面,一时间各种议论的声音响起。
若楚娴自己受伤倒还罢了,她争不过嘉宁郡主。可若她肚子里怀着敬王的孩子,那就是今上的长孙。尽管楚妍如何受宠,怕也是难逃责罚罢?
眼见事情如自己所料发展,楚娴正拿帕子捂着脸,而在帕子之下,她却勾起了唇角。
她正楚楚可怜的伏在宋时远怀中,神色悲伤又痛苦。
然而这一切中,有一点不完美便是宋时远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宋时远先是震惊后,竟有些无动于衷的漠然。
她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难道自己怀着孩子,也不能打动他,让他把在楚妍身上的心,收回来些么?
“还请四表哥先把侧妃送到福椿堂,太医一会儿就到。”楚妍冷眼瞧了一会儿,淡淡的提议道。
众目睽睽之下,楚娴已经像块膏药似的缠上了她,她也不好转头就走。
眼下在这儿的可不止靖国公府的人,还有程氏娘家的亲戚、国公府的通家之好。若是让不好的话传出去,于她的名声也不好。
楚妍只得暂且先耐着性子,把人先安置好。
因楚娴事先没有透露有孕的消息,便是有猜测也不能妄下定论,还要看太医诊脉的情况。
福椿堂。
太夫人听说外头闹出的事来,头一个反应便是楚娴又在生事端!
一直隐瞒着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这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她竟还要赖到楚妍身上!
太夫人气结,却不好直接拆穿楚娴。
若楚娴的名声全毁了,靖国公府剩下的三个姑娘怎么办?以后别人会怎么看靖国公府?
至于楚妍——太夫人紧蹙着眉,也不能因此就损害了楚妍的名声!
正在两头为难之际,宋时远已经抱着楚娴走了进来。
太夫人只得先去看她。
楚娴痛苦的神色不是作伪,已是秋天她的额角渗出了大颗的汗珠。太夫人是知道她怀孕的,且看到裙子上的血,太夫人便暗叫不好。
这还未过三月,怀胎尚且不稳,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太夫人愈发在心中骂楚娴不知轻重,竟用腹中的孩子下套,妄图拉楚妍下水。
“还烦请太夫人暂且回避,本王先照顾她就好。”宋时远忽然出言道:“阿娴惯来有这毛病,来癸水时腹痛不已。”
他的话音未落,楚娴和太夫人顿时都有些愣神。
敬王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这怎么像是癸水来了?
楚娴并没有为宋时远的亲密称呼而感到高兴,自己的癸水并不是这个时候,且她也没有腹痛的毛病——
宋时远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维护楚妍?不信自己的话?
太夫人迟疑了片刻本想委婉告知,可见宋时远态度坚决,便只得先退了出来。
服侍的丫鬟也都被屏退,只剩下了楚娴和宋时远。
只见宋时远眼神冷漠的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
楚妍虽是没跟进去,倒也跟着来了福椿堂。
楚姈觉出不对,楚姗已经拉着她窃窃私语道:“大姐这又是要做什么?妍妍怎么可能去推她!”
分明像是一个局,硬要往楚妍身上套。
险些被诬陷的楚妍,面上并没有气急败坏之色,反而愈发镇静沉稳。
起初她担心这是宋时远和楚娴联手设局,想要害她。
可这一连串动作下来,尤其是看到宋时远的反应,楚妍总觉得他不是在配合楚娴。
她主动走到正在帘外焦急等待太医过来的太夫人身边,低声问道:“祖母可知道楚娴有孕在身的消息?又为何纵容她一直不说?”
太夫人眼底露出一丝愕然的情绪。
楚妍是何时猜到的!
所说她方才是问话的语气,可她那神色就很笃定,自己一定知道。
太夫人只得勉强道:“祖母前些日子觉得她状态不对,想要问她,她却给支吾了过去,一直都没确定。”
果然没错。
祖母一定劝过楚娴如何才是轻重缓急,楚娴只要不傻就该明白一个孩子、尤其是一个儿子对她的意义。偏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