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听完,整个人都空了。
她早就知道会有一战,没想到竟会如此突然。
上一世九表哥和哥哥也曾经历过这些么?还是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已经改变了许多,连战事情形也会改变吗?
楚妍不敢往下想,脑海中却又不住的浮现最坏的结果。
“妍妍,先别着急。”明华长公主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柔声道:“娘让你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想吓你,等明日进宫时,必会有人提起这件事,你不能慌。”
楚妍忍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上一世九表哥在一战成名前,跟宋时远的关系还没有僵。她始终都担心宋时远会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对九表哥动手,幸而有小舅舅和爹爹的安排,护住了他们。
这次对于宋时远来说亦是个极好的机会,假如先一步找到九表哥和哥哥,将整队人马全部杀害,直接推到敌军身上,连理由都不需要再编!
“娘,我知道。”缓了会儿神,楚妍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您放心,在外祖母面前我也不会哭的。”
看着懂事的女儿,长公主既骄傲又心疼。
楚妍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散了头发换下了出门的衣裳后,春莺等人捧着点心和甜汤过来。若是按照往日的惯例,楚妍会去歇一会儿。虽说要用午饭了,但今日小郡主郁郁寡欢,她们还是先端来了甜食。
可这次楚妍却兴趣缺缺的摆摆手,淡淡的道:“不用了。我去练字。”
春莺不敢多劝,忙依言去书案收拾。
当楚妍翻开字帖,看到宋时安细心给她做好标注,诸如怎样运笔等等,方才一直忍着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从听了吴素兰的话,那些她从未敢细想过的情愫变得如此清晰。
九表哥是喜欢她的吧!
她合上了字帖,铺开纸提笔蘸墨。才写了一个“既”字,泪水便顺着脸颊滴落到纸上。
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泅开的墨迹,楚妍拿帕子擦干了眼泪,把写废的纸团成一团。
当再次提笔时,她的眼神已经渐渐坚定,很快八个力透纸背的字出现在纸上。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凝视着自己的字迹,浅浅的一笑。
自己亦非铁石心肠,又怎会无动于衷?
只要九表哥能平安归来。
***
敬王府。
在宋时远带着楚娴回府时,同样得到了这个消息。
当然在他看来,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场战事是胜是败他不关心,最要紧的是,最好宋时安能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咱们的人,可有跟着怀王的?”
陈忠回道:“咱们的人信上说,怀王和楚景珲平日里带的一队人本就不多,咱们的人没能安插进去。”
看来大将军还真是将儿子保护得滴水不漏。
宋时远微微眯起眼,眉目间透着几分遗憾之色。
“原本孙将军只派让他们在外围,并不敢真的让他们带着人去真刀真枪的拼。”陈忠面上也有几分得意,道:“谁知北狄只是声东击西,偏偏让宋时安他们撞上了大军。”
“已经一天一夜没消息,只怕下次送回来的,会是怀王等人的尸首也说不定——”
宋时远唇角微翘。
“楚侧妃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他神色愉悦道:“让她做好准备,等到果真噩耗传来,她可不待在王府中躲懒。”
陈忠听罢对楚娴倒有些同情。
在回府前王爷还命自己调查楚侧妃隐瞒有孕的事,听说她小产了。等楚娴下车时,陈忠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步伐,便知道王爷说的都是真的。
楚侧妃真真是犯了王爷大忌,幸而有这件喜事挡着。
“属下知道。”
当宋时远身边的嬷嬷送来汤药时,楚娴险些以为是什么让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的汤药。
在福椿堂时,当祖母和继母进来,她连哭都不敢哭。天气虽已转凉,可为了散满屋子的血腥味,楚娴只得让丫鬟打开了窗户。
纵然她想自欺欺人,可太夫人和程氏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祖母、太太。”楚娴挣扎着坐起来,泪盈于睫。
虽说知道她是自作孽,可看到也是自己从小满心疼爱的孩子变得如此狼狈,太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程氏素日里不得楚娴敬重,对她也没什么怜惜。只是碍于太夫人在,也只得做出关切的神色来。不过程氏也是真的怕楚娴真的做出有损名声的事——婧姐儿眼看就要出阁了,总不能被她给耽误!
“姑奶奶身子究竟是怎么个情形?”程氏问道:“太医怎么说您是来癸水?”
被问到痛处,楚娴只得强忍着泪道:“没错。我只是添了来癸水腹痛的毛病,没得闹了笑话。还请祖母、太太多担待些。”
楚娴何尝如此乖顺过!
太夫人蹙着眉,轻声道:“娴姐儿,你想好了再说。”
曾经她在太夫人面前得意洋洋、满脸喜色的说了自己有孕的消息,在小产后,她却不得不亲口否认!
“祖母,这就是事实。”楚娴眼中泛着水光,哀声道:“也只能是如此,还请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