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回到自己的院子,当一个人坐在书案前时,心还是砰砰跳得厉害。
平复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拆开了哥哥的信。
看到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楚妍忍着眼中的泪,小心翼翼逐字逐句去读。
信上说,他和九表哥都平安,只是有些小的擦伤,让她别担心。还说边关的战事大获全胜,他们回京的日子不远了,很快他们就能见面。
虽说看出了哥哥信中安抚的意思更多,楚妍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她仔细又看了一遍,才妥帖的收好仍旧放回信封里。
另一封信是宋时安写给她的。
楚妍的指尖才触碰到信封时,蓦地想起了吴素兰的话。往常她拆信从没有过这样的迟疑,不知九表哥会跟她说些什么,会说起这次的战事、亦或是给她报平安?
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把信拆开。
信封中自有薄薄的一张纸,楚妍还未展开时,便知道这封信字迹不多。
果然展开后,只有两行字,像是仓促间写成的。
“安好,勿念。”
“等我回来。”
虽是只有八个字,楚妍琢磨着其中的意思,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候,比起楚景珲那封信看得还久。
忽然,楚妍察觉出一点异样。
纵然是战时条件差些,可哥哥的的信跟平时没什么差别,起码字迹上没变化。
可是九表哥这封信,看起来字迹竟有些潦草。拢共才八个字,便是时间再仓促也都来得及好好写完。
想到这儿,楚妍忙去书柜里翻出自己先前在宫中练字的纸张。
那时宋时安教她练字,虽是她有心好好学,也觉得枯燥。偶然间她发现宋时安左手也能写字,竟差不多跟右手写的一样好,在惊讶赞叹之余,央着他当场就给自己写。
宋时安没有犹豫,为了哄楚妍高兴,他倒也抄完了一篇诗经。
当楚妍翻出来仔细看时,信上的字迹,果真和那时写的一模一样!
定是九表哥跟哥哥统一了口径,只说受了擦伤无碍,可九表哥都无法用右手写字……
一滴泪在纸面上泅开,楚妍抬手抹去,终究舍不得破坏他的心意。
在前些日子,她所求的都是希望两人平安,甚至战功不战功她都不再想。而如今一切如期望中的发展,九表哥很快也能回来了,她竟觉得思念前所未有的蔓延。
她真的很想他。
想快点见到他,见到他平安无事,听他叫自己妍妍,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会怕——
楚妍把信都收好,她已经不用再回信。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敬王府。
从回府时楚娴和宋时远竟难得默契一致的保持同样情绪,等到了之后,楚娴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宋时远则是去了书房。
方才在靖国公府,许多话不方便说,他也只得到了最表面上的消息。
等到了书房中,屏退了服侍的人,陈忠才拿出了密报。
宋时远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先前传出来的消息只是片面的,宋时安和楚景珲不仅以少胜多,等到援兵到来后,竟还追出了数十里,夺取了北狄边境的一座城池。
虽说不是什么繁华城镇,可这样的功劳被父皇看在眼中,该是如何的耀眼!
宋时远几乎要把手中的密信给捏碎。
“这消息都属实?”他脸上阴沉得似乎能滴下水来,先前在靖国公府听到的消息已经令他恼怒,眼下的更是足以令他疯狂。
陈忠小心翼翼道:“是叶明他们送来的,应该无碍。”
他有些担心自家主子要失去理智,毕竟这样的消息,若不是千真万确,王爷派出去的心腹更是不敢乱说。
宋时远蓦地拧紧了眉。
这两个功劳累加起来,宋时安这个亲王的分量,只怕要超过自己了!
“王爷,您不觉得有些奇怪么?”陈忠眼看宋时远有要发作的架势,忙低声道:“明明夺去了一座城池的功劳更大,为何偏偏传出来的只有以少胜多的那场战役?”
宋时远冷声道:“自是想要在父皇面前炫耀两次!这一次比一次功劳大,父皇自然欢喜!”
这样解释是正常的思路,不过是怀王想要邀功。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的大将军精力已经不如从前,皇上一直都想找人压制住齐王,怀王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若出于这个目的,怀王的这点小心思不仅不会被皇上芥蒂,原本一分的功劳,皇上都能认成是十分。
也难怪自家王爷如此生气。
“殿下,去帮怀王的援军,是齐王派过去的。”陈忠提醒道。
齐王叔?
宋时远有片刻的恍惚后,顿时有了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莫非齐王是想争皇位?”他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便愈发确信。“一定是这样。”
假如用这个理由,一切便能得到解释。
齐王在北地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威震四方。也正是在他名声最盛的时候,父皇曾口头上答应将来封他为皇太弟。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