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宋时远跪在宋弘旼的书案前,满面羞愧难当。
“父皇,儿臣不敢说跟此事毫无干系。”宋时远低声道:“是儿臣对楚妍一直放不下,甚至在楚娴面前也未曾遮掩过,才令她心生怨气……”
宋弘旼目光锐利的盯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郑炳和楚娴,这两个人之前可没什么关系。
见自己父皇不言语,宋时远心中愈发忐忑,却怕言多必失,不敢多说。
“她一己之力,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宋弘旼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情绪来。
宋时远忙道:“儿臣亦是有些疑惑。因靖国公府的二姑娘出阁,她这些日子经常出去,儿臣也没有多问。”
这话说得圆滑,宋弘旼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父皇细想,儿臣对妍妍着实没有死心。”宋时远诚恳道:“即便是儿臣肖想妍妍,想做出些非分之举,也断不会把妍妍往外头推!”
“这样害人不利己的事,儿臣即便一时失去理智,也绝不会去做!”
他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若是要弄出些不清不楚的传闻来,也该是他跟楚妍。
毕竟楚妍跟郑炳这样的人有私情,赵太后和明华长公主也绝不会让楚妍委屈求全嫁过去;若跟宋时远有了瓜葛,他便能有借口把楚妍娶做王妃,也不算辱没了楚妍。
一切又能回归正轨。
思及此,宋弘旼对宋时远的话还是信了两分。
“起来罢。”宋弘旼面色稍霁。
“你皇祖母和明华姑姑的怒气,不容易平息。”宋弘旼淡淡的道:“你只当没娶过楚娴罢。”
宋时远心头大喜。
虽是有些惋惜,可看起来父皇是站在自己这边了。
“你齐王叔就要进京了,到时候你负责帮着操办献俘之事。”宋弘旼吩咐道。
原来是因着齐王叔的缘故!
宋时远心下了然,难怪父皇这次能轻轻揭过,还是顾忌齐王叔。若是他们父子间先内乱起来,岂不是给了宋弘偲可乘之机。
他这次还真的要好好感谢齐王叔。
“儿臣明白。”
想到这儿,他又对宋弘旼道:“父皇,上次儿臣去看二皇兄,皇兄的病好些了,只是思念父皇、皇祖母。他说不敢奢望有机会再见面,只日日为您和皇祖母祈福。”
宋弘旼听他提起宋时琛,想起宋时琛本该是被立为储君,一切的转变都是从惠妃拒绝跟长公主结亲开始。
母后和妹妹,似乎插手有些多了。
“你皇兄,在行宫中都做些什么?”宋弘旼主动问了一次。
“儿臣去时皇兄正在读书,还是父皇给儿臣们选定的书目。”宋时远有心再去一趟行宫,也说起了宋时琛的好话。
宋弘旼沉默不语。
“他先前学问放下倒可惜了。”
这话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宋时远察言观色,继续说道:“不若儿臣带些补品再去探望二皇兄,把您的关心带到,也让皇兄安心养病。”
宋弘旼思忖片刻,很快答应下来。
说来可笑,他自己日夜提防宋弘偲,却希望他们的儿子们兄友弟恭。
***
楚娴和郑炳虽是都被抓了起来,也在审问中,一日过去了,却还没有结果。
宋时远依然如往常一般帮着协理政务,除了名声上有些损伤,竟没受到更多的影响。
对此,赵太后没什么反应,连失望也说不上。
“他这是顾忌着弘偲。”赵太后对明华长公主道:“生怕弘偲趁虚而入,抢了他的皇位。”
长公主劝道:“母后不必担心,弘偲知晓轻重。”
“是啊,弘偲知晓。”赵太后笑了一下,眼底却是如古潭般幽深不见底。“可你皇兄,却像是忘了。”
过去的往事提一两次或许管用,说得多了会适得其反,赵太后已经不想跟宋弘旼多言。
长公主想起皇兄近两年的行为屡屡让自己寒心,可她更不愿意母后因他们兄妹的事伤神,就忍下了没提。
她享受了长公主的尊荣,便也要承受这些。
“左右这次妍妍没吃亏,靖国公府也断不会为敬王府所用。”长公主只往好处说道:“宋时远很狡猾,定然把一切都推到楚娴身上,好让自己脱身。”
“妍妍没嫁给他,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太后微微颔首。
楚妍今日没跟着长公主进宫,原是楚婧成亲满一个月回娘家,明华长公主让她过去了。
既是太夫人和程氏都摆明了态度,自然还是一家人,还要走动。
福椿堂。
原本楚婧才该是今日的主角,可太夫人和程氏的注意力全在楚妍身上,生怕她因楚娴也恨上靖国公府。
楚婧和楚姗、楚姈姐妹在一处说话,楚妍则是单独被留下。
见她们小心翼翼的态度,楚妍也觉得有些无奈,她道:“祖母、大伯母放心,是非黑白我还是分得清。是楚侧妃的过错,我怎么会算到咱们家人的头上?”
她的话跟长公主倒是一致的,太夫人和程氏才稍稍安心。
不过楚妍的意思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