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沉。
“且臣弟看时安跟妍妍亦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宋弘偲不管他的脸色,自顾自道:“若是先立储君再赐婚,岂不是双喜临门?”
宋弘偲话里话外替宋弘旼做主,宋弘旼自是心中不喜。
“弘偲,朕自有朕的考量。”他强忍着没发作道:“你的意思朕知道了,你先回去见过母后,明日再议。”
宋弘偲把玩着手上的香囊,有阵阵淡雅的香味传来,甚是好闻。“若臣弟非要皇兄答应呢?”
“弘偲!”宋弘旼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同时他心里升起了阵阵不安,这香囊虽不是他送给宋弘偲的,可这香料确是没错。
宋弘偲终于起身。
然而还没等宋弘旼松口气,宋弘偲忽然解下身上的香囊,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记得小时候,臣弟闻着着香气,便如同母后、皇兄、皇姐在我身边一样,哪怕远在万里之外我也不孤独。”宋弘偲说着,把香囊合拢在掌中。“我从不后悔离京征战,我也真心希望皇兄江山永固——”
当他再摊开手掌时,不仅手中的香囊已经被捏成了碎片,香料也四分五裂。
“这香料,以后皇兄不必再送了。”
说完,他也不管宋弘旼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把手中的碎片随手丢下,便拂袖离去。
***
宋时琛被五花大绑的带到御书房时,已经过了子时。
他浑身狼狈,眼中却满是嘲讽,丝毫没有认罪的意思。
“孽子!”宋弘旼本就因宋弘偲的行为心中不痛快,见宋时琛竟毫无悔改之意,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
这场景似曾相识,宋时琛已经有些麻木,甚至任由瓷片混着茶水溅到他身上。
“父皇不必生气,儿臣认罪。”宋时琛甚至轻笑一声:“要杀要剐,父皇随意。”
他这幅无所谓的模样,更是激怒了宋弘旼。
“你这是什么态度?”宋弘旼怒道:“还是朕冤枉你不成?”
宋时琛笑了笑:“儿臣意图谋反被抓了现行,当然不冤枉。儿臣罪有应得。”
“宋时琛!”宋弘旼最恨他现在一心求死的模样,手一挥把御案上的奏折掀翻在地上。“你自幼时朕便对你精心栽培,你一而再辜负朕的心血。朕宽恕过你一次,你竟这样变本加厉的回报朕?”
宋弘旼原本以为这样能触动他,没想到宋时琛竟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宋时琛虽是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无比悲伤。“父皇当初不过是想摆脱皇祖母的掣肘、不想被齐王叔夺位,才扶持了儿臣!”
“结果呢?母妃揣度您的意思,惹怒了太后和长公主,我们母子成了炮灰。”
“父皇可为我打算过?”
被踩到了痛处的宋弘旼青筋暴起,他直接走到宋时琛面前,一把拎住宋时琛的衣领,质问道:“你还要朕如何待你?”
宋时琛本想直接说齐王是如何对宋时安的,可想到被宋时安拦下的那一箭,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闭口不言。
正当宋弘旼怒不可遏的想要发作时,忽然有小内侍通传,说是怀王求见。
宋弘旼神色稍缓,松开了宋时琛,重新整了整衣袖,沉声道:“宣。”
宋时安走进来,手上还捧着一样东西。
“父皇,儿臣子夜来打扰,是有要事禀报。”宋时安上前行礼道:“在城门之外,有人想要暗杀二皇兄。这箭头上有毒,幸而儿臣发现及时,拦了下来。”
宋弘旼眉头再次皱紧。
当然有人想暗杀宋时琛令他意外,可令他更在意的是宋时安的态度。
比起先前的低调隐忍,他的态度似乎更张扬了些。
莫非是他自恃有齐王给他撑腰,自觉有了主心骨,以后就能当上太子了?
“朕知道了。”宋弘旼淡淡的道。
虽是先前宋时安解释了他为何恰到好处的赶到,宋弘旼还是心生疑窦。
宋时安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父皇的态度。
他甚至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宋时琛,很快告辞离开。
“若是这毒箭真的指向儿臣,倒一了百了。”宋时琛垂下眼,神色中有种漠然和悲伤。“这人父皇若护着,便赐儿臣一死。若父皇还想查明,儿臣死也瞑目。”
说完,他重重的磕头后,便不再言语。
自己这么做,算是还上宋时安的救命之恩了罢?
他才不想有所亏欠。
***
送走了九表哥后,楚妍跟着娘亲终于能安心的睡一觉。
第二日一早,皇舅舅过来了。
“妍妍,你受的委屈,皇舅舅都知道了。”宋弘旼看着楚妍,神色温和道:“你放心,舅舅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昨夜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楚妍已经从外祖母和娘亲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然而她只装作不知,笑着道:“多谢皇舅舅,有皇舅舅替我做主,我再没可担心的。”
赵太后的余怒未消,只有楚妍在时才露出些笑模样,当明华长公主带着楚妍离开时,她面色又沉了下来。
“母后息怒,是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