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高高地抬起来,然后飞快地跺了下去。
“不……”
“要”字还没出口,“噗嗤”一声,兔儿爷巨痛攻心,狂吼一声,晕厥过去。
榻上的英挺男子和刚刚抢进房来的两个苗家大汉不约而同地缩了下身子。
展凝儿一脚跺下去,面不改色,她抬起脚来在那兔儿爷衣服上蹭了蹭,扬手于空,食指纤纤向外一挥,脆生生地道:“十息之内,给我出来!否则,就叫他们抬你回去!”
展凝儿说罢就往外走,她那可怜的大表哥一听“十息之数”,生怕误了时间,赶紧四肢着地,像只大猩猩似的窜到榻边,连鞋子都顾不及穿,便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这间屋子里一通打闹,早惊动了左右房间的人,其中一个人扒着窗户往里一看,恰好看见这彪悍女子一脚跺下,他立即以公鸡打鸣般高吭的声音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杀……”
当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怔半晌,才讪讪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姑娘你好……哇!”
展凝儿一扬手,他就尖叫一声,张牙舞爬地飞出去,倒挂在一棵大树上。
两个随从从房子里跟出来,一看这般情景,赶紧道:“小姐,咱们走吧。”
这时十几个人闻声赶来,有些是保镖护院,也有一些就是这“蟾宫苑”的兔儿相公,虽是男.娼,性子也极悍勇的,纷纷提着刀叉棍棒,其中有的人还穿着女人衣服,乱象纷呈。
展凝儿本待要走,一见这般情形,兴奋大叫道:“来得好!”
当下双腿一趟,直入人群,窈窈窕窕的一个身子,竟然舞动出疯牛般的气势,银光闪烁、叮叮当当声中,一条条人影就在她的粉拳玉腿下或倒或飞,惨叫连连。
一个举着叉子的大汉狂喷鲜血地倒摔出去,肋骨至少断了四根,另一个提着板凳的女装男人被她一记肘击,整个鼻梁都塌了下去,一句话都没说就昏倒在地。
两个苗家随从不忍卒睹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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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订金,那是门,你选!”
很难选么?
叶小天捏着下巴,看看桌上的银两,又看看四周没人,他果断地揣起银子,走向大门。
叶小天鬼鬼祟祟的刚绕过一条抄手游廊,就和屋子里跑出来的一位客人撞了个满怀。
这位客人衣衫不整,神色惊慌。他听说有个女人来闹场子,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家婆娘,安全第一,逃命要紧。不想才一跑出房子,就和一个身着女装的青年撞在一起。
那客人急忙自腰间摸出一锭一两重的银元宝,往叶小天手里一塞,道:“给,钱我付过了,走了啊。”说着举袖掩面,落荒而去。
叶小天呆了一呆,往左右一看,没人!叶小天马上心安理利地把银子揣进腰包,加快了步伐。
……
“还有谁要打?”
展凝儿紧握双拳,仿佛战神雅典娜,战意盎然地望着满地哀嚎打滚的人,匆匆赶来的风铃儿一对上她凌厉而兴奋的眼神,便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直觉地感到此女非常危险。
展凝儿环顾左右,见没人上前,不禁大为扫兴,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慢着!”
风铃儿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虽然他也畏惧这女子的武力,可是如果就这么一声不坑地任她离开,他以后也不用干了。何况他虽然只是一个老.鸨,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怎么,你想打?”
展凝儿睨着他,轻抚拳头。
风铃儿道:“姑娘你武艺出众,我自然拦阻不了。只是在下一个小小管事,这般模样可没法向我们大爷交待,还请姑娘你赐下名号,等我们大爷回来,也好上门就教。”
展凝儿冷哼一声,道:“我姓展,住水西。”
姓展?水西?
风铃儿似有所恃的傲慢登时僵在脸上。
水西展氏?
土司四天王是安、宋、田、杨。其下便是八大金刚,水西展氏恰好就八金刚之一。
任你沧桑巨变、星移斗转,任你改朝换代、腥风血雨,帝王将相灰飞烟灭,可是土司却始终超然世外,安然无虞。
建制最早,世袭最长,占地最广,影响最大。自汉至今,千年不衰。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这可是能让小小“蟾宫苑”顷刻间灰飞烟灭的恐怖存在!
风铃儿立即跪伏于地,以额触地,行五体投地大礼。汗水小溪似的沿着他脖梗处的沟壑流下来,肥硕的身躯上每一寸肥肉都在簌簌发抖。等了许久,他抬起头悄悄一看,那位展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叶小天抄着院中小道儿,一路有惊无险,眼看大门在望,兴奋之下急忙加快了脚步。叶小天堪堪赶到门口,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个银光闪闪、叮叮当当的姑娘,恰与他同时走到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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