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腥红的夕阳铺洒在褐红色的岩石地面上以及氤氲的温泉水面上,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血色,看着仿佛地狱一般。叶小天和展凝儿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汪泉水旁。
叶小天的主意很好,可这里并非一马平川的平地,有一处处泉眼、一座座起伏的石丘,他们不时需要绕行,而且绕行的距离还不短,如何能做到走直线?尽管他们最后没有又绕回那山脚下,却还是迷了路。
这眼泉水的温度不高,可是水的颜色却有些怪,即便在近处看,也透着一种怪异的明蓝色,其实这是因为含有某有矿物质较多的缘故,叶小天和展凝儿当然不明白其中原由,所以虽见水中有鱼儿游动,应该没有毒,展凝儿还是不肯喝上一口。
叶小天口渴难忍,觉得鱼能在这样的水里存活,人喝了一定没问题,所以大胆地灌了个水饱,他甚至用木棍刺中了一条肥肥的大鱼,那条鱼足有十多斤重,和鲤鱼有些像,大概是从未见过人类的缘故,那条鱼对蹲在水边的叶小天毫无防范,所以被他轻易地刺中,弄到了岸上。
叶小天搜罗来一堆干柴和干草树叶,一边用两块坚硬的石头“嚓嚓”地打着火花,一边扭头看看展凝儿,见她嘴唇都有些皲裂了,便道:“喝两口吧,这水只是颜色看着怪了些,没有毒的。”
展凝儿舔了舔嘴唇,终于忍耐不住口渴的折磨,来到泉眼旁,掬起一捧水,小心地喝起来。
叶小天两只手都快酸麻了,才终于打着了火,火堆燃烧起来,叶小天把那肥鱼也不清理。便整个儿穿在木棍上,架在火上烤,很快鱼香味儿就传了出来。
展凝儿抱膝坐在篝火旁,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一轮月亮正慢慢爬上来,展凝儿叹了口气道:“雷神禁地应该不会很大,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呢?我们不会一辈子就困在这里了吧?”
叶小天正小心地转着鱼肉,以免肥鱼烤糊了,听到展凝儿的话。叶小天乜了她一眼,忽然吃吃地笑起来。
展凝儿蹙眉道:”你笑什么?”
叶小天道:“我觉得困在这儿也不错啊。这儿有水喝,有肉吃,还有一位漂亮的姑娘陪着我,要是出不去,我们就做了夫妻,在这里生一堆孩子,啊!想想还真不错!”
“放屁!”
展凝儿恼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叶小天立即道:“喂喂喂,你要干嘛,这儿可只有我们俩,要相亲相爱才是。你要是把我打跑了,只剩你一个人,要是再打雷的话……”
叶小天刚说到这儿,远处便传来一声滚滚的闷雷声。吓得展凝儿一哆嗦,再也不敢大发雌威了,叶小天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叶小天对雷神禁地估计不足。他虽然也觉得这儿地形有些诡异,可他觉得只要饿不死,想出去总有办法的,就这么大的地方,等把这儿都摸熟了,还走不掉?因此毫不担心,这才有心情和展凝儿开玩笑。
鱼熟了,叶小天顾不得烫,抓下一块鱼肉来,手忙脚乱地塞进嘴里,含糊地道:“嗯!好香!来,快来吃肉!”
远处一块岩石后面,白筱晓探头观察了一下这边的动静,嗅着随风隐隐飘来的肉香,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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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一处隐秘的山洞,篝火生在山洞深处,因为山洞曲折,有效地挡住了火光,只要稍离洞口,就很难发现里边的光亮。山洞里,一群山苗静静地坐着,他们刚刚吃过晚餐,此时正在休息。
山洞最深处极其宽大,洞窟有十余丈高,数十丈宽窄,石壁上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不断地来回移动着……
火堆旁,格峁佬负着双手,紧蹙双眉来回踱步,心中委决不下。他是尊者最信任的长老,也是实力仅次于格格沃的长老,人人都知道他对尊者忠心耿耿,可又谁知道他同样觊觎尊者之位?
当初被赶离神殿,赶赴旯窠寨一带传教,他就已经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地侍奉那个老家伙,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继承他的位子?现在却把他赶走,尊者之位分明是与他无缘了。
从那时起,他就动了异心,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攫取尊者之位,在尊者传出大限将至的消息之后,他就只是偶尔才在旯窠寨一带公开露上一面了,其他大部分时间,他都守在神殿左近,秘密联络亲信以应突变。
如今看来,尊者应该即将归天,神殿周围已是各方势力云集,尊者封锁神殿,显然是要等玉牌所传的人赶到。可惜的是当时手下动手太快,没有留活口,否则倒可以弄清楚这方玉牌究竟是要交给谁的,以便釜底抽薪。
格峁佬此时绝不会想到,这块玉牌就是给他的,知道真实底细的只有叶小天和展凝儿,还有一个安南天,猜出尊者用意的却是杨应龙,这几个人又怎会胡乱宣扬这个消息?
结果格峁佬明明拿到了玉牌,却不敢轻易现身,还在这里拼命猜测尊者究竟属意何人,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不能再等了!”
格峁佬站住了脚步,仔细算盘着:“一旦玉牌传唤不至,难保尊者没有后招,如果他在断气之前把继承人找到了,公开向九峒八十一寨宣布,事实已成,除非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