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者了了。大悲阁寺主是知情人,对外也是秘而不宣,寺中许多高僧上人也只知道有位贵人在本寺修行,而不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张氏,容貌其实并不难看,怎么说也算是中上之姿,只是比起田雌凤那种天生狐媚的女子来,少了些撩人的风韵。但,青灯古佛潜行多年,她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变化,看起来淡泊自然,多了几分道气佛光,却少了些女人的风情。
她十六岁离开龙虎山。嫁给播州世子杨应龙,如今也不过三十一二岁。田雌凤现在的岁数跟她差不多,但一眼望去,仍是一个花信女子。月貌花容,妖娆妩媚,而张氏沉静内敛的气质,却似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了几岁。
女子如花,少了男人。少了爱情的雨露滋润,纵然整日浸淫于佛经道藏之中,终究少了几分鲜活气。
张氏在大悲阁中潜修,平素少有人来打扰,但这两日出入大悲阁,求见张氏的人却极多。求见张氏的人都是轻车简从,秘密而来,寻常人根本注意不到,寺中有职司的高僧虽知来访者身份不俗,却也不知道他们的准确身份。
来访者中。包括播州五司七姓的一些权贵,如果说杨氏是播州之王,他们就是播州之侯,在杨应龙之下,有他们传承沿袭下来的领地、子民,自然称得起一方诸侯。
可惜,这些诸侯实在没有“天高皇帝远”的条件,杨应龙近在咫尺,对他们的控制力自然也就更为强大,比如柳田青山何氏。何氏附庸于杨氏已达七百年之久,简直可以算是“与国同休”了。
而今日跑来向掌印夫人张氏吐槽的人中,居然包括一向对杨氏只知服从、从无怨言的青山何氏这一代的家主,播州宣慰司中军何恩。
何恩忧心忡忡地道:“夫人。开春之后,就是农忙时节,但大阿牧传下消息,居然要大兴土木,要求各方土官出人出物。出人出物,原本也是我等份内之事。可……
哎!大阿牧要扩建增修的不仅仅是海龙屯主楼啊,土城、月城、环城、家庙、仓库、兵营、金库、火药库、校场坝、采石场都要加固,桐柱关、铁柱关、飞龙关、朝天关、飞凤关、飞虎关等九道关都要翻修,养马城、海龙屯前喇叭水两侧高山上的海云屯、龙爪屯全部扩建,这是要抽光人力,如何组织春耕……”
播州宋氏的宋世臣愁眉苦脸地道:“不仅如此,我播州所属的庄田二百余处,茶田四十余处,蜡崖三十余处,渔潭二十余处,织坊一百余座,明年全部加收一倍税赋,各方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呐。可大阿牧居然说,若是征收不上来,土司大人可另派贤良,这……都是大家传承千百年的基业,那是说换人就换人的吗?”
罗承恩道:“夫人,乔氏土司拒绝服从,已被削去土司身份,没收全部家产,各方土官现在是惶恐不安,不从天王之命,自己身家性命不保,服从天王之命,只恐百姓没了活路,大伤我播州元气啊!”
播州城西碧云峰“大报天正一宫”的观主是张氏夫人的本家叔父,名叫张时照。侄女儿嫁给杨应龙后,他便从龙虎山来了播州,成为“大报天一正宫”的观主,传播龙虎山道统,是当地道家有名有号的人物。
此时他也在场,对张氏愤愤然道:“天王宠信田雌凤,据说天王如今种种倒行逆施之举,皆为田雌凤那狐媚子怂恿所致。夫人呐,你才是播州掌印夫人,不能坐视小妻以下犯上,胡作非为啊!”
何恩道:“是啊,夫人,夫人贤良,与世无争,那自然是极好的。可现在田雌犯惑主媚上,倒行逆施,有损杨氏千年基业,夫人您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宋世臣道:“我最担心的是,田雌凤怂恿天王,如此种种,究竟为的什么?夫人,只怕其中别有内情,一个不慎,就不是有伤杨氏千年根基,而是会招来弥天大祸!”
张氏夫人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波动了一下,听他们所说种种,她也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她是杨氏这一世的掌印夫人,田雌凤再嚣张,也依旧是三夫人,她才是族谱上正宗记载的掌印夫人。
她可以不屑与田雌凤争宠,可以因为杨应龙的冷落,自动放弃掌印夫人的荣光和职权到寺中潜修,但她毕竟是把自己当成了杨家的一份子,如果丈夫有不轨之心,将给家族来带不可挽回的重大伤害,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张氏夫人长长地吸了口气,道:“三夫人,现在海龙屯么?”
何恩、宋世臣等人喜上眉梢,一听就知道掌印夫人是动了真怒了,别看田雌凤嚣张,那是因为张氏夫人不愿放下身段与她相争,真要拿出掌印夫人的身份,稳稳的能压住那个狐媚子。
一旦整治了田雌凤,田一鹏、田飞鹏等一干党羽也要倒霉,到时候天王折了一半羽翼,再想做什么,恐怕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何恩马上道:“在!当然在,天王现在海龙屯,田雌凤当然也就在,嘿!那个女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邀媚取宠于天王的机会呢。”
张氏长长地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道:“你等去准备一下,召集五司七姓各路土官,三日后随本夫人回海龙屯!这个妖言惑主的贱婢,我要请出祖宗家法,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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