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没了!
这是陈神医说的,死因不明,但他不想砸了神医的招牌,谎称福贵昨日中的毒太厉害,他已经尽力了。
桂嬷嬷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昏厥。再醒来,满头白发,苍老了许多。
福贵的死,让王府上下对夏九黎的恶毒大张挞伐。
唯独春雨神色恍惚。
纠结过后,她选择把夏九黎的话带给了桂嬷嬷。
桂嬷嬷对夏九黎充满了仇怨,但听了春雨的话后,她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抱着福贵去了柴房。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想着,你也该来找我了。”夏九黎道。
桂嬷嬷见她盘腿而坐,浑身散发着仙风道骨的气质,心中的怨恨竟不觉少了几分,但她嘴上可不留情。
“你个毒妇,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害死了我儿子,知道我会来找你报仇!”
听了这话,夏九黎却笑了。
“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
桂嬷嬷面露困惑,又听夏九黎接着说道:“我
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论他如何喊,你必须一直拿着香烛熏他的脚底,直到他脚底的黑气全部消散,否则后果自负。你莫不是忘了?”
“我……”
“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夏九黎语气充满了肯定,“所以邪祟没有从他身体离开,反而怨气加重,控制了你儿子的魂识。邪物从你口中而知,这个驱邪的法子是我教给你的,所以才用谢恩的借口,吵着闹着要你带它来见我。”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而且,来见我的前一晚,你做了很多被人追杀的噩梦,三番五次惊醒,没睡好觉。我说的对吗?”
尾音上扬带来的压迫感,让桂嬷嬷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我……我……”桂嬷嬷流着泪,“他一直喊疼,我心疼他,就把香烛拿开了。后来我见脚底板的黑气没了,我以为没事了……”
“你以为?”夏九黎冷笑。
“那你昨日是……是在帮福贵?”
“可惜你不领情!”
桂嬷嬷一张老脸全是悲痛和后悔,她给夏九黎磕头。
“王妃,求求你救救福贵,老奴以后给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只要你能救福贵。”
夏九黎轻叹了一口气,“可我现在被关在柴房,出不去。”
“王妃你放心,老奴马上去求王爷把你放出来。”
“好,那我等你。”
桂嬷嬷抱着福贵,去求了萧无尘。
萧无尘看她可怜,即便他厌恶夏九黎忽悠她的行为,但还是给足了她面子。等夏九黎的谎言编不下去了,他一定要夏九黎好看!
这般,夏九黎出了柴房,回到了倚风阁。
“把福贵放那儿。”她指着一处地方,又说,“去找五盏灯,一对香烛和三支香,还有三清铃和罗盘。”
桂嬷嬷虽不解,但还是照做,还从厨房给她拿了点吃的。
“吃过了吗?没吃的话,坐下一起吃吧。”
桂嬷嬷摇头。
儿子没了,她哪里吃得下东西。
“一会儿需要你忙活费力气的事情
多着呢,为了你儿子,你最好是吃点。”
桂嬷嬷被说动了。
夏九黎示意她坐下一起吃。
“王妃,你要的这些东西真的能救福贵?”
桂嬷嬷吃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现在还不肯相信我?”
“老奴……”桂嬷嬷欲言又止。
夏九黎确实神乎其神,算到了福贵落水被邪物附身,也算到了她救福贵时心存恻隐,更能算到福贵不出一日就没命,还提前让春雨给她带话。
可是转念一想,夏九黎是个无颜丑女,罔顾人伦,抢了清瑶小姐的婚事,还偷吃王爷寻给清瑶小姐的药果,简直是心思歹毒。但夏九黎这一身的本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实在是太矛盾了!
夏九黎看出了桂嬷嬷的心事,点了一句。
“人是会变的,以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且放心,答应你会救福贵的事,我一定办到,但你答应我的,日后为我做牛做马,绝无怨言,你也必须做到,否则后
果自负。”
她的目光锐利而沉静,浑然天成般的霸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桂嬷嬷不敢直视。
“老奴绝不食言,一定做到。”
“好!”
吃饱后,夏九黎让她在倚风阁等着,她则拿着罗盘出去了。
福贵身上的邪物虽然已经灭了,但他的魂魄也被锁在了宿体中,七日后,灵魂就会随着身体的腐尸而消散,俗称“魂飞魄散”。
所以在七天的时间里,必须找到一块得天独厚的阴地,布下回魂阵,才能释放出他被锁住的魂魄,与身体融合。
要找阴地不难,难的是出府。
她要想出府,只能去找萧无尘,让他放行。
夏九黎在王府的名声非常差,以至于她路上想找个人问萧无尘在哪儿,那些丫鬟小厮见了她,都撒开腿就跑。
无奈之下,她只能自己起个卦测算。
按照卦象,她往西南方向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