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他明知不可为却抱着侥幸之心,弄得满城风雨。”陆见深缓缓说道,“届时阿萝如何自处?”
南康长公主微眯了眼,真到了那一步,怕是只能公布身份压下那些流言蜚语,天家隐私,谁敢嚼舌根。顺阳长公主和永淳公主荒唐成那样,谁敢说三道四。
只这些话,她不好对儿子说,遂道,“历代皇妃来自民间,皇帝绝不会允许郡王破例,想来肯定已经暗中提醒过郡王,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取舍。”
陆见深眉头略略舒展,“但愿如此。”
“你也下去梳洗吧。”南康长公主温声道。
陆见深行礼告退,出了墨韵堂,他捏了捏眉心,女儿家名节至关重要,母亲有恃无恐,看来他所料不差。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随着南康长公主前往庆王府,陆见游得到了隆重的款待,在外人眼里,遭罪的可是他来着。
庆太妃眼疾至今未愈,因着生了这一场病,整个人苍老不少,她拽着陆见游的手嘘寒问暖不休。
见陆夷光被冷落在旁,庆王妃忙忙寻了话题与她说话,免得她尴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从失明以后,老太妃性子渐渐左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李漱玉的婚事上,婚期定在来年正月十八,对方是一名年轻有为的举子。
陆夷光忙不迭恭喜李漱玉,她走的事情还只是相看阶段,没想回来后婚期都定了,还这么快。
李漱玉柔柔一笑。
到了酉时半,陆徵下衙,直接来到庆王府。
陆夷光跑过去,“爹。”
陆徵目光慈爱,“可算是回来了,下次还敢不敢出远门了。”
陆夷光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这丫头!”陆徵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夷光嘻嘻笑。
翌日,南康长公主带着陆见游和陆夷光进宫向两宫太后和皇后请安,离开这么久,可不得来露个面。
从皇宫出来,陆夷光直接去了西苑见昭仁公主。
陆见深也在西苑,就见大总管王保出去了一趟,马上又进来,对皇帝耳语一番。
皇帝便走了。
陆见深眸光轻动,想起早上母亲提了一句,阿萝下午会来西苑找昭仁公主,他抬头看了看更漏,记下时辰。
“阿萝见过陛下。”陆夷光福身。
皇帝含笑道,“起来吧。”
陆夷光站直身子,脸上盈满笑意。
皇帝上下打量,看着倒是精神的很,就是人比之前黑了些,“这次受惊了。”
见皇帝抬起贵足,陆夷光忙跟着皇帝走,错开半个身子,“虚惊一场。”又卖乖,“托陛下洪福呢,我这次出去带着陛下上元节赏我的念珠呢,只是我怕弄丢了,不敢随身带着,都是小心地放在一个锦盒内,要是我随身带着,肯定不会被那些倭寇得逞的。”
“那今天你带了吗?”皇帝饶有兴致的问。
早有准备的陆夷光伸出手,洗白的手腕上缠着一串黑玉念珠,“当然带着,我可不想再遇上倒霉事了。”
皇帝笑看她一眼,鬼灵精,以为他不知道平时都懒得戴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是个福泽深厚的,过了这一劫,以后定然平安顺遂。”
陆夷光笑,“有陛下这话我就放心了。”
皇帝也笑,不动声色地说道,“老七信上说这一路多亏了你照顾他。”
陆夷光歪了歪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互帮互助,互帮互助,王爷一上岛就生了一场病,没什么力气,可博览群书懂得好多。我们正好互补了,我什么都不懂,就剩下一把子力气了。”
皇帝脚步一顿,再看她一脸真诚,嘴角微微一抽,细听没毛病,深究怎么听怎么怪呢。一人出计一人出力,出力的是姑娘家。
皇帝忍不住想了下当时老七的心态,莫名地有些想发笑,他是皇帝想笑自然便笑了。
陆夷光眨眨眼,也跟着笑了。
“倒是辛苦你了。”皇帝笑谑。
陆夷光憨态可掬地笑,“不辛苦,应该的。倒是王爷编渔网晒鱼干,很是辛苦。”
皇帝笑容更甚,停在一棵茂盛高大的梧桐树前,这棵树四周围着一圈汉白玉栏杆。
王保机敏地打开一道栅栏,皇帝走了进去。
陆夷光望了望这棵挺拔的梧桐树,跟着走了进去,这棵梧桐树是皇帝心爱之物,传闻有个刚进宫的小宫女不懂事在上面刻了情郎名字以求天长地久,之后人就消失了。
摸着树干的皇帝含笑道,“那他是挺辛苦的。”
陆夷光点头,“可不是嘛!”
“那朕可得好好奖赏他,”皇帝状似沉吟,忽尔眼角笑出几缕皱纹,“赏他一位王妃如何?”
推己及人,如何不如何得看未来靖宁王妃美不美吧。腹谤归腹谤,陆夷光笑开了花,“那王爷可不得高兴坏了,”她促狭地眨了眨眼,“我听说这一届秀女都是顶顶大美人呢!”
皇帝笑指了指她,心下稍定,阿萝神色坦荡显然是对老七没心思,如此便好。就是老七那,他还估摸不准是真的动了心,还是对陆家的势力动了心。
然而不管哪一样,在他警告之后,老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