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两位小女子更是说不出的金贵,连忙收起怒色,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疯婆子上来就抓着我媳妇说是她女儿,怎么说都不撒手,差点把我媳妇拽倒,我媳妇怀着孕呢,我这一生气就没忍住。”
鼻青脸肿的妇人还在挣扎着扑向噤若寒蝉的孕妇,“杏儿,杏儿,我是娘啊,我是你娘啊!杏儿你回来了,我给你做了肉包子,你和娘回家。”
川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子给他押金,让他别跟个疯婆子计较。
男子哪敢再计较,何况还有了压惊费,点头哈腰的说了好话,拉着妻子走了。
“杏儿,杏儿你别走,杏儿你回来!”那妇人剧烈挣扎,险些挣开护卫的手。
陆夷光和昭仁公主看得不忍,命护卫带着去周边村落问问,送回家里去。
稍晚些,护卫送完人回来,陆夷光顺口一问,方知道那妇人是个寡妇,含辛茹苦养大了独生女儿,女儿嫁到了隔壁村,没多久便怀了孕,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个月前,她女儿失踪了,报官至今也了无音信。这妇人忆女成狂,就这么疯了,整日里到处游荡,见到孕妇就当做自己女儿。
昭仁公主听着怪不是滋味的,“那她可有人照顾?”
“她女婿和村里一起照顾着。”
陆夷光道,“去当地县衙打个招呼,让他们好生查一查。”索性好人做到底了,只当日行一善。她发了话,一些人就不会看只是个无根无基的村妇而不重视这案子。
昭仁公主附和,“对对对,让他们上心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有结果了,也告诉我们一声。”
来人应是,见她们再无吩咐,便退了下去。
过了大半个月,也没结果传来,倒是宁王和陆见深准备回朝。
这一仗打的艰苦,好在赢得漂亮,饶是向来冷淡的宁王面上都带出三分笑意,这份军功加上之前在福建的功绩,足够他在朝堂上站稳根脚。
心情一好,宁王都有闲情逸致打趣陆见深了,“妥临公主日夜呼唤思行,思行何不探望一番,到底是一片真心。”
陆见深面带浅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来真心一说。”
宁王微微一笑。
陆见深也勾了勾嘴角。
陆达默默低头,彷佛看见了空气中的刀光剑影,公子和宁王之间的气氛总是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谁给谁带了绿帽子?否则实在难以解释。
陆见深:这厮对阿萝不怀好意,若非阿萝认祖归宗,还不定他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至于宁王,他就是看陆见深不顺眼,没有理由。
有些人生来就是不合眼缘,
想起那位被俘虏的妥临公主,宁王不觉一笑。之前陆见深亲自押队往前线运送粮草,半途遇袭,带队的正是妥临公主。
鞑靼与他们大周不同,还残留着母系风俗,贵族女子可参与军政,妥临公主便是其中佼佼者。
其实这次运送粮草是一个局,妥临公主被瓮中捉鳖,不知怎么的,这位公主看上了陆见深,哪怕成了阶下囚依然扬言要招他做驸马。
陆见深因此着实被取笑了一番。
取笑归取笑,却没人放在心上。
他们不放在心上,妥临公主却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胡言乱语,她深思熟虑过。
真以为她喜欢陆见深,她喜欢的是孔武有力伟岸如山的草原男子,岂是这种比女人还漂亮的小白脸。
这次南下失败她还被中计俘,父王、王亲和朝臣必然对她不满,她若不想想法子,回去还不得被自己那群兄弟姐妹生吞活剥。
陆见深家世显赫,还跟大周皇室沾亲带故,本身也有些才干,回去之后说不定能帮着她坐上女王之位。
对于大周而言,让他们自己人做王夫,让留着汉人血液的人统治草原,不相信他们不心动。
这就是一场和亲,和亲者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只要大周朝皇帝愿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