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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应予退减利息企业名单》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计划信贷科(印)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夏天写好后,看到王显耀已经离开支行,便来到陈作业办公室,准备给陈作业看,而营业部副主任谭飞燕刚好在场与陈作业谈事,夏天便对她说:“你正好在。昨天到总行开会,讲调整利率的事,看来要你忙一阵子了。”说完,将业务公函给陈作业检查,陈作业看后,给了谭飞燕,说道:“你照单上处理一下。”
谭飞燕看后说:“有没有搞错?算进去了,又退出来?”
夏天没有再说话,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然后给王显耀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说:“降利息的清单给陈行长看了,谭飞燕也在场,她好像不是很通。”
下午,王显耀、陈作业和夏天正在行长室处理完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1400万存单的接收手续,明确地说。就是王显耀叫夏天接收了这1400万元的存款单,夏天以信贷科的名义写了一个收条。盖了信贷科的公章。
看官会问:总行都很害怕与安延公司沾上边。难道夏天就不怕出什么问题吗?不是的,事上万物,相生相克,怕与不怕,循环往复,自有它内在的条件。你只要把住了他的要件,当然就没有什么可怕了。夏天想,我虽然收到了他1400万元存款单,但这并不表示我拿了这1400万元。当它在银行变现时,还有一个资金去向可以查得到,问题可以说清楚。
这时,谭飞燕拿着陈作业在上午交给她的信贷科业务公函,来找王显耀。问道:“王行长,这个降低利率的通知是否真的要执行?”
陈作业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想:她是怀疑我的权威了!我都说了要办,还不办?便发火说:“谭飞燕,你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通知上明明写上经支行研究,又是我亲自交给你,你认为不行吗?”
这时,谭飞燕满脸通红,对陈作业说:“陈行长,不是的!不是对你有怀疑,我是要问清王行长的态度,没有看到王行长的签字。”
夏天听完谭飞燕的说法,看了王显耀一眼,发现谭飞燕最后半句话对王行长很受用。
不一会儿,王显耀表态说:“谭主任是做得对的。”
这话说完,谭飞燕的红脸慢慢白了下来。陈作业在一旁不吱声。
夏天平静地笑了一下,对谭飞燕说:“我的看法是,过去高计利息是总行的想法;现在差不多到了年终结算了,要调下来,也是总行的想法。从政策的理解上看,逾期贷款利率加收20%是对的。会计处说,从来没有布置各支行逾期加收50%的利率,要求转告各行营业部主任。”
谭飞燕着急地说:“那么,是我们自作自受了?”
夏天微笑着不再说话。
其实,从谭飞燕与两个行长的关系来看,很显然,陈作业与她的关系更好,她是在湖贝金融服务社时期,由陈作业提为副主任的,市民银行接管后,她已经没有职务了,后来在陈作业的努力下,又当上了副主任。因此,没有陈作业,就没有谭飞燕的昨天和今天。而王显耀对谭飞燕与对夏天来说,显然更加喜欢夏天多一点。这是王显耀通过多维的、立体的网线得出的结论,否则,夏天早就不在支行了。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王显耀在这件夏天原本谨小慎微地处理的事情,转而支持谭飞燕呢?
个中情由,夏天看得很明白:王显耀与陈作业都是副行长,如果陈作业同意做的事情,就可以在行里做下来,那么王显耀的地位便有点麻烦了。此为一。夏天与谭飞燕分属两个部门,互相制约,没有什么不妥。况且,谭飞燕提出没有看到王行长的签字不办,更应该肯定。此为二。陈作业、谭飞燕、夏天三人应该做到三点对一点,分属对他负责,分别支持,分别制约,这就妙不可言了。此为三。王显耀也担心夏天本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假传圣旨。此为四。
然而,夏天虽然看得明白,但就是不说破。回到办公室后,在日记本上写道:
谭飞燕与陈作业争吵之事,使人有所联想。首先,王行长也喜欢部门之间互相制约,甚至扯皮。有几次谭飞燕刻意表现出对行长十分负责,都受到王行长的实际支持。这点不能不注意。故以后要通知营业部的事,一定要有行长签字。其次,有些贷款上的事,不宜太执着、专注。行长还有挖掘题材的想法。如信贷处有意见和看法时,行长是可以牺牲别人的,这点不可不防。三是对旧贷款户,还是要交朋友。像黄忠惠的贷款,我提出调解,最后,他干脆让我回避。这对支行工作不见得有好处。四是自己要善于做小的调整,去适应变化。
看官:你应该能感觉到夏天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境界吧?小的与你不同,倒是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是对貌似遵规守矩的教条处事的最好的讽刺:
据说,有一对夫妻因为家事闹矛盾,两人动起手来。老婆是有名的泼妇,一动手真的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动上拳脚,对她老公是真打。而这当老公的则记住一句古训:“好男不跟女斗”,打着、打着,慢慢地就躲到了床底下,害得他老婆怎么也发不上力,便一个劲的叫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