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要改,今天我叫高尚去征求他的意见,他竟然说没看头寸表,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还有,说我们没有‘两清’档案,把一页一页冠了码的贷款二级档案拆成牛头肉一样,怎样方便就怎样整,就叫‘两清’档案?这哪像搞银行的样子?”
陈作业说:“这行长都是他当,他要怎么整随他怎么整。”
夏天说:“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几年,把二级档案整理好,目的是对历史负责。这几年,不少官司和历史事实的理清直接受益于这些档案,有时候别看一张纸,像宝安福利床业公司的《证明》,就是因为我们抓住了这张纸,无论闹成多大的是非,案子到了北京再折腾回来,我们还是稳坐钓鱼船;又如玉凤金龙大酒楼的500万元贷款,当初我在卷宗上附了一张纸,就是解释贷款由来的关键。现在档案都拆了,日后谁知道原委?所以,我说陈行长: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不能过份沉默的,要正直、要有原则性。”
陈作业听完夏天的讲话,不敢抬头看夏天,低声说道:“我还年轻,要做下去,你不要拉着我与他对着干起来。你也是,几年间与王行长走得太近了,以至有今天的结局。你看我就不同,与王行长保持好的工作关系,不亲也不疏;与胡行长也一样有好的工作关系,不卑又不亢,所以一样吃得开。”
夏天听后,对陈作业明哲保身的态度和在官场上的短视深感不满,冷冷说道:“就胡辉这些动作,我看得多了,当我们这些人都走后,你也混到头了。是不是吃得开,半年后能见分晓,你好自为之。”
夏天说完,看到陈作业还是没有抬头看他,便愤然离开了陈作业办公室。
却说陈作业听了夏天说的话,思想上也是有斗争的,甚至回到家里还在想着夏天的讲话。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陈作业在心里说:“说得大一点,要怪只能怪总行没有提升我为支行行长,来了胡辉后大权旁落,才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说得小一点,还不是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事情被谭飞燕捅给了胡辉,我就像一头被人牵着鼻子的老黄牛,任由别人用一条绳子拴着鼻子,要犁田,就套上犁;要让我吃草,也由他们牵着到草地里才有得吃。——有把柄在别人手中,不得不为之啊!”
后来,陈作业还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让胡辉借自己的手去敲打夏天:“他也是一个有点料道的人物啊!当他翻脸的时候,同样是可怕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几天中,他与胡辉经过几次交谈后,在9月27日的行务会议上,陈作业针对湖贝支行近两个月因工作体制变化可能带来对总行上达报表和情况产生负面影响的问题,说道:“现在己近月底,为了保证支行报表准时上报,我与胡行长商量了一个意见,营业部、资金信贷部、‘两清’小组各自对所属的报表对总行上报。计划头寸表改由营业部编制,资金信贷部负责25种报表的上报。希望三个部门各施其责,负责辖下的工作。”
夏天开完行务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忖道:“胡辉不但从人员上搞釜底抽薪,让我无人可管,也从业务上来个乾坤大挪移,让我当主任的资金信贷部无事可做。这个机构就是名存实亡的了。这小子要达到把我这个优秀共产党员晾在一边的目的,也太费心机了。”
看官,胡辉这个所谓的“优秀行长”,到湖贝支行任职刚满两个月,就把湖贝支行搅得风生水起,让全行员工惶惶不可终日,而业务上的进展却无从谈起。真的是一番瞎折腾啊!也许有人会问:难道申一枫不以业绩论英雄吗?个中原委,皆因胡辉是从下半年才来到市民银行的,本年不用考核。要对他考核,只有等待下一个世纪——也就是2000年了。换句话说,湖贝支行在1999年的经营情况再糟糕都算不到他的头上,不用打板子。恰恰相反,1999年的情况差了,考核的基数低了,到了2000年对胡辉真的考核起来,就更容易凸显他的成绩。
这样一来,可怜的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就任由胡辉胡作非为、胡乱折腾了!
正是:
不去扫清天北雾,只来卷起浪头山;
杀气朝朝在东门,胡风夜夜吹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