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响起,“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
尚未央淡淡莞尔。
“我觉得你要是愿意和我说,会和我说的。”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这样抱着你,你会不会觉得好点了?”
他轻叹了声,松开手,俯脸注视着她:“我家央央有的时候懂事过头了,反而会让我心疼。”
尚未央还未回应,就听到他温柔的嗓音:“我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
他转身走去衣帽间,尚未央怔了下,就看到他把一个木箱搬了出来。
而那箱子里的,就是他之前不让她碰的画。
迷茫间,他看向她。
“过来,央央。”
她走过去,他就把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幅幅画。
“我知道那天你看到这些,心里有疑惑,甚至会猜疑,只是刚开始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和你说。刚才表姐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没和你讲过。虽然你没有主动过问,但是不管你那天有没有发现这些画,我都不想选择隐瞒,而是会找个合适的时间,来告诉你……我的过去。”
蔺臣新低头看着画,黑眸沉沉,半晌开口,嗓音微哑:
“这是我留下的,最后一箱属于我画的画。”
“其余的那些,已经全部被我撕掉了。”
尚未央怔然。
于是,他缓缓道来一段故事。
蔺臣新从小就喜欢画画,别的男孩子在丢沙包、玩赛车时,他就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画上一整天的画。
他在画画方面,有着特别的天赋。他几乎能过目不忘,对于想画的事物,他看上几眼,就能勾勒出它的模样。
但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兴趣,都无法得到蔺嘉庚的同意,因为父亲认为,画画根本不是蔺臣新要从事一辈子的事业。
高中时候,他和父亲决裂过一段时间,因为他一定要考美术院校。
后来蔺嘉庚妥协了,但有个要求——蔺臣新在大学也要自主学习工商管理的课程。蔺臣新答应了。
最后他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学校,在大学里,他的绘画水平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大家都说他以后可以当个画家,于是他对父亲说:“我不会接手公司,我要一直画下去。”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确实有些任性,因为他是家里的独生子,而嘉木天和是父亲和母亲共同打拼的事业,他们对他寄予厚望,是能理解的。
只是当时的他,梦想至上。
他所爱的,不愿意放弃。
他提出后,自然让蔺嘉庚勃然大怒,于是两人陷入仿佛无休止的争吵中,关系再次濒临破裂。
突然有一天,父亲对他道:“我答应你的画家梦,但是有个条件。”
毕业后一整年,他会停掉蔺臣新全部的卡,冻结他全部的钱,让他去外面租房子,只靠画画为生,看看一年过后,他能不能养活自己。
蔺臣新答应了,那时候他一腔热枕,完全不为未来担忧。
即使脱离父亲的羽翼,他一定也能够生活的很好。
毕业后,他拿着之前卖画挣的钱,先是租了一个豪华的单人公寓和一个工作室,开始拼搏。
可是整整三个月,他只卖出去一幅。
因为资金逐渐被耗尽,他交不起房租,他只好从公寓中搬出来,在工作室旁边租了个很简单的一室一厅。
他不甘心,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联系同学,让他们帮忙宣传,然而很多前来看画的顾客都说,他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画手,一幅画也好意思卖这么高的价格。
蔺臣新无奈只能妥协于生活,低价卖出,却只有寥寥几幅。
入不敷出,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半年过去,他连一室一厅都租不起了,最后搬到了地下室,向来过惯了大少爷生活的他,一度坚持不下去,最后却还是选择继续。
他觉得,自己只是缺一点运气,他一定能等到那点运气。
只是他没想到,他先等到的是压死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
有一幅他最喜欢的画,名叫《**之手》,从大二就开始动笔,历时三年多,终于完工。
那时候的他已经沦落到一天只能吃一顿的地步了,生活极具艰难。
周围朋友都说这幅画一定会有伯乐看上,如果有人买,他的经济和生活状况就能“起死回生”,告诉父亲他能做到。
果然在他展出这画过后,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然而许多人说喜欢,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入手。直至有一个中年男子出现,他说他收藏过许多画,看到蔺臣新的作品,格外欣赏。
两人沟通了许久,对方决定以蔺臣新所定的价格买下,然而交易那天,对方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疑惑地拨去电话,谁知那头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突然后悔了,不想买了。”
“你怎么能反悔呢?!”
“我突然觉得你画的很一般,我想了想买回来也是白占地土,干脆算了,不好意思啊。”
蔺臣新气急败坏,说了些重话,对方就反过来各种讽刺辱骂他:“你就一个垃圾画手还打算强买强卖不成?!就你那一副画,送给我我还勉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