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赵王夫妻还有理智,没忘记屋中还有外人,哭了一场后,一改刚才端着架子爱搭不理的姿态,亲手将应缺扶起来。
应缺当然连声道不敢,也不知是说不敢被对方搀扶还是不敢推辞不起身。
反正赵王夫妻心中认为是前者。
“好孩子……好孩子!”赵王拍了拍应缺的肩。
本就因为日夜兼程手臂酸痛的应缺:“……”
赵王妃也擦干眼泪,笑着对应缺道:“你叫应缺,可是从江淮而来?”
她识趣得没问应缺父母姓甚名谁,虽说对方表明身份是族中旁支,可应氏族人众多,随便一个姓应的都能牵扯上七拐八拐的关系,无论对方从前是哪门子远房亲戚,现在都是他们的好侄儿,也是赵王世子认下的好兄弟。
“回叔母,是。”应缺乖巧应答,当真像极了一个听话的子侄。
赵王妃一脸感动地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既然英儿那样看中你,必定是你投了他的眼缘,也是你与我们家的缘分,若是你不嫌弃,今后就此留下来,也不必喊叔父叔母,就喊义父义母,今后你就是赵王府上的公子。”
应缺神色正经,当即再次跪下,恭敬拜道:“应缺家中遭逢变故,如今已经孑然一身,有幸得世子兄长与叔父叔母看重,铭感五内,今后便觍唤一声义父义母,为义父义母鞠躬尽瘁!”
一方感恩戴德认下父母,一方也是一副颇为感动的模样,将人再次扶起,上演一出刚出炉的父子情深。
三张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笑容,苦情立马变煽情。
“缺儿连夜赶路也累了,我这就派人将院子收拾出来,先歇息歇息,有什么话,等歇好了再说。”王妃忙道。
应缺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路上奔波那么久,再不休息他都感觉自己要猝死了。
等应缺被下人带离,赵王夫妻脸上神色当即收敛。
赵王指节在桌上轻敲,“这事,你怎么看?”
王妃神色也略微严肃,“王爷,暂时将人看着,且让人查清是否是那楚王的计谋再行后事。”
赵王点点头,两人还是很谨慎的,虽然见到了儿子的衣服和玉佩,但也没立刻相信应缺的话,想着极有可能是楚王那边设下的计谋,派应缺来赵王府上打探。
楚王能在赵王这里安排人,赵王同样也有专人盯着楚王。
很快,那些盯着楚王的人就传信过来,说楚王最近正在筹备婚事,忙着修复和梧州世家的关系,应该没空搞这些动作。
且还有人听说了苍州来的消息,与应缺故事的前半部分基本吻合,不仅如此,之前派出去寻找赵王世子的人也回来了,向赵王赵王妃禀报他们发现了赵王世子尸身的踪迹,但是动作没有别人快,他们去的时候,尸身已经被人带走了。
赵王与赵王妃此时才放下一半的心,若是楚王提前想好的这个计谋,不会好心先将它们儿子安葬,而后又为了演戏将尸体带
走。
如此说来,那应缺此前所言,应当都是真的了?
他们当然不信自己儿子是真心将应缺当成兄弟,儿子当时应当只是见应缺是同族,又无依无靠,想要将人拐到身边做个护卫。
应缺不知赵王府内情,当然不知道所谓兄弟和义子究竟是什么存在,对方还当真以为是赵王府公子了呢。
儿子随手给自己拐个护卫,却没想到也是这随手一为,让他的尸骨有人收敛,没有被野兽啃了去。
这么一想,赵王与赵王妃心中略略有些心虚,当然,心虚归心虚,该防备该利用的也还是照样会做。
“你如何想的?当真要将人留下,让对方做赵王府的公子?”赵王询问赵王妃。
若是将来等这人发现货不对板,一气之下,对方会不会去外面败坏王府名声?
赵王妃凝眉沉思良久,“王爷,如今王府需要一位拿得出手的公子。”
赵王皱眉,他当然也知道,但比起将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推出来,赵王心里更倾向于隐瞒三孙女的女孩儿身份,充作男子养大。
“若应缺当真如他表现出的这般,那便是有情有义,不忘恩情之人,选他也比选那些曾经被我们区别对待,心中早已种下不满种子的义子好。”
这主意分明是赵王妃出的,可如今弃它而选应缺的也是她。
赵王神色凝重,“就怕尾大不掉,不好善后。”
赵王妃微微一笑,“我知道王爷担心什么,咱们有三个孙女,女儿也是王府血脉,只要那人生不出孩子,便不怕他翻天。”
夫妻俩对视一眼,已然有了成算。
下午,应缺好不容易休息好,还没等他小小偷个懒,已经从侍奉的丫鬟那里得到消息的王爷王妃便派人请应缺前去赴宴。
好歹刚收了义子,对方还帮忙收敛了儿子的尸骨,又将儿子的衣物带回,如此功劳,为对方举办个宴会一点也不为过。
宴席上,赵王与赵王妃只带了几个义女,至于那些义子,借口有事务需要他们处理,两人没有让他们到场。
酒过三巡后,话题也打开了。
“缺儿如今年岁几何?我的几个女儿皆是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