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华愣了愣,这就换回来了?心念一转,她拿捏着语气道:“我想把旺财带回来,可这个奴才防贼似的防着我,竟是一步都不让我上前。”说到这里,谢重华瞟一眼景宣帝,“莫不是陛下在里头藏了什么宝贝,不好叫我瞧见。”
这事细究起来肯定是她没理,所以谢重华决定胡搅蛮缠,吃醋的女人哪需要讲理。
景宣帝大笑,似乎是被拈酸吃醋的谢重华取悦:“说什么呢,朕这两天没歇好,就吩咐李德海不许人打扰,哪知道这奴才这么死板,连你也拦着。”
得嘞,娘娘没错,全是奴才的错。李德海膝盖更弯了几度,抬手打了下自己的脸:“娘娘赎罪,奴才愚钝。”
谢重华瞅他一眼,又看一眼景宣帝,脸色好转几分。
“朕似乎是闻到杏花糕的香味了。”景宣帝看了看芝兰手里的食盒,“正好朕有点饿了。”说着景宣帝拉起谢重华的手,带着她往殿里走,重新做人的景宣帝心情非常好,还有心思玩笑,“你要是不信,就进来瞧瞧,可有藏什么宝贝。”
宝贝么,还真有一个。
“汪汪汪。”惊慌失措的旺财见到主人,兴奋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飞奔向谢重华。
旺财绝对是全场最懵,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还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追,吓死狗子了。
听着这一叠声的狗叫声,谢重华就知道是此旺财是真的旺财,景宣帝可不会叫得这么欢。看看抱着她小腿很想往上爬的旺财,谢重华纳闷极了,怎么换回来的?
景宣帝也纳闷,他趁机跑进大殿,就见太医愁眉不展的守在床头,自己安安静静躺着,景宣帝大松一口气,他真怕自己形状如狗。
松了一口气的景宣帝还想更近一步看看自己的身体,宫人便蜂拥而至,情急之下撞到椅子,疼得他眼冒金星,紧接着便觉天旋地转,再回神,他已经回到自己身体内。
难道疼痛能让他换回来?一时之间景宣帝也想不明白,只能暂且压下。
“看来是吓坏了。”谢重华抱起旺财,如今它的体型和成年京巴差不多,倒还抱得动。
景宣帝的视线落在谢重华怀里的小獒犬上,小獒犬也正看着他,关系非比寻常的一人一狗隔空对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景宣帝觉得这狗似乎在打量他,盘算着什么。盘算着夺了他的肉身取而代之?景宣帝眼底闪过隐隐寒光。
“汪!”直觉过人的旺财炸了毛,凄厉地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往谢重华怀里拱。
“嘶”景宣帝倒抽一口冷气,面上血色刹那间褪尽,整张脸白得几乎透明,好似正在遭遇极致痛苦。
“陛下。”李德海险险扶住脚步踉跄的景宣帝,满目惊惧,生怕景宣帝再次昏迷。
谢重华也满脸担忧,放下扑腾个不停的狗转而搀扶景宣帝。
“汪汪汪。”被放下的旺财委屈又不甘地叫起来,一下一下扒拉谢重华的裙摆,还在试图往上爬。
芝兰见状,赶紧将它抱起来,抚着皮毛安抚。
谢重华:“还不快传太医。”
“不必,朕没事了。”景宣帝摆摆手,剧痛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目光复杂又晦涩地看向小獒犬,剧痛袭来那一瞬间,他正在想,要不要杀了这条狗,没有一个人想当狗,尤其强势尊贵如他。变狗这种经历,他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遍,那一刻,他是真的起了杀意,随后锥心蚀骨的剧痛袭来。
景宣帝苦笑,看来自己暂时动不了这条狗。既然杀不得,那就……并不陌生的刺痛感再次袭来,景宣帝晃了晃身子,连忙压下那个念头,刺痛也随之消失。景宣帝的脸白了青青了白,杀不得,连要到身边来的念头都不能动,朕上辈子是怎么得罪这条狗了!
谢重华就看着景宣帝脸色来回变幻,精彩纷呈,心头大畅,同时也没忘了扮演贤妻:“还是让太医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
景宣帝慢慢抬头,入眼是谢重华关怀备至的面庞,他缓缓点了点了头,又冲李德海打了一个眼色。
李德海懂,眼下太极殿里就藏了一个太医,当然不能用,要另外请。
太医过来自然看不出什么,只能说操劳所致,注意休息,然后开了个太平方。
景宣帝挥挥手让太医下去。
谢重华:“陛下可听见了,太医让你多注意休息,政务要紧,可身体更要紧,您的身体可关系着江山社稷。”
“朕知道了。”景宣帝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余光瞄到已经镇定下来在殿内走来走去彷佛巡视地盘的小獒犬,忽然想起一件事。
“话说,你真不考虑给它换个名,旺财这名委实有些不雅。”景宣帝状似随意地说。
看来怨念还挺深,如此谢重华便开心了:“大俗即大雅。”
景宣帝:“俗过头了,人家叫旺财的狗都是土狗,你这条可是上等獒犬,用这么个名,你就不觉得委屈它。”
委屈它还是委屈你?谢重华微微挑眉,朝小獒犬拍拍手。
正在探险新环境的旺财立马颠颠跑过来,欢喜地蹭谢重华的手。
“旺财,你委屈吗?”
“汪汪汪。”旺财尾巴甩得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