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清才说完,宋春娣便开始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卿之,你看看你娶的这个媳妇,你不在家的这三年里就知道对我发脾气,如今你都回来了,她却还是对我如此,真是家门不幸啊!”
她早就已经看叶长清不顺眼了,如今卿之高中,叶长清一个乡野丫头自然是般配不上自己的状元郎儿子了,这次她说什么都要让儿子休了她。
听着母亲的话,张卿之心一横,用力抓住叶长清的手腕,沉声命令道:“长清,给娘道歉。”
叶长清冷笑一声,看着张卿之,真是无可救药!
宋春娣又添一把火:“卿之啊,你不在时她就是如此诘难我的,早就成了习惯,又怎么会给我道歉?”
“叶长清,赶紧给娘道歉!”张卿之信以为真,声音一下子变得坚硬。
叶长清大力甩开张卿之的手,他一个柔弱书生,手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力气。
“我没错,我不道歉。”
话音一落,宋春娣便开始撒泼似大哭:“卿之啊,你这媳妇真的是好厉害,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拉扯你长大了,本来想着等你出息了还能够享你几天福,没想到我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到老还要下地干活为你赚取进京赶考的费用,如今你好不容易高中,我却还要受你这媳妇的恶气!”
听到这里,叶长清面色微冷。
记忆之中,这三年来,宋春娣去田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下地干活了。可怜原主,白白嫩嫩单单薄薄的一个小姑娘,被逼着下地劳作。
她嫁给张卿之的那年,也不过才十五。她出身农家,虽不是达官显贵的家庭,但也算富庶,算是农家的“钟鸣鼎食”之家。当年宋春娣同意张卿之娶她,就是看中了她家中有田产和耕地,而为了支持张卿之进京赶考,家里变买了田产替他四处打理,却没想到宋春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举头三尺有神明,婆婆说这话,难道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宋春娣一下子炸了毛,张卿之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很是难看,“叶长清,就算你不愿给娘道歉,话也不必说的这么难听吧。”
“若想我说话好听,也需得她做些婆婆该做的事才好。婆婆你说,家里这三年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靠了我在支撑着?”
这话戳中了宋春娣的痛脚,毕竟她让人给张卿之捎去的信里都在说家中的劳务都是她在做,而张卿之进京赶考的费用,也都是她劳作一力承担。
“一把年纪了我还要被儿媳如此轻贱,我干脆出去一头撞死好了!”宋春娣心虚不已,转身抹着眼泪跑出了门,丝毫不顾门口还有邻居会笑话。
张卿之失望的看了一眼叶长清后,不放听宋春娣,夺门追了出去。
聒噪声瞬间停止,叶长清乐的清闲。
“喵呜。”房梁上传来猫叫声。
叶长清坐在木桌前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淡如白水的茶,“下来吧,一早就看到你了。”
二黑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四条腿平稳的站在叶长清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样主人,嫁人的感觉如何?”二黑眨了眨狡黠的猫眼,揶揄着问道。
叶长清并不理会他,淡淡搁下茶杯问道:“你可知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在哪里?”
“暂时还不清楚。”
二黑又跳到叶长清怀里,口吻暧昧的问:“主人,在上个世界里,你为那个叫林霆琛的挡刀,是不是爱上他了?”
叶长清闻言,垂眸冷冷的睨一眼二黑,拎着他的后脖颈将他丢到了地上,“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二黑下意识的拿前爪捂住了嘴巴,“那么凶干嘛,我不说了就是嘛。”
他当然知道叶长清只是为了得到气运才救林霆琛的,这么多年他陪在叶长清的身边,她的心就像条凝固许久的冰河,仿佛没有重新流淌的可能了。
张卿之跟宋春娣出去了一下午都没回来,二黑就在家里一直陪着叶长清。叶长清见家里有些米,便煮了些粥喝下上床休息。
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她可不指望这里会有气运之子。
暮色昏沉,大概是傍晚时分,张卿之带着宋春娣回来了。两人身上带着酒气和烤鸡的香气,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味道分外清楚。
想来张卿之中了状元,县里应到有不少人想要巴结,他八成是带宋春娣一起出去应酬了。
叶长清合衣躺在床上,装作熟睡。
宋春娣进来看了一眼,确认叶长清睡着以后把她的房门给闩上了,接着便去了外厅跟张卿之说话。
叶长清听觉灵敏,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板,也能轻易听清楚门外母子俩谈话的内容。
“卿之啊,娘回来路上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想清楚了吗?”
张卿之沉默良久,才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说:“娘,这样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今天你也不是没有看到那个叶长清是如何的刁钻野蛮,你没听问诊的大夫说,我这手的力道再多出分毫,我这手就废了。”
“可是糟糠之妻不下堂,我这才中了状元就休妻,让外面那些人可怎么看我?”读书人最看中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