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的骂声被音浪掩盖的恰如其分,叶长清趁势从他的桎梏间挣了出来,周非捂住脸,骂骂咧咧的朝叶长清吼:“你敢打我?”
叶长清无辜眨了眨眼睛:“我没有。”
因为没有撒谎,所以她脸上的表情分外真诚。周非心里也犯了糊涂,刚刚自己明明摁住了她的双手,她不该有机会的啊。
可脸上的痛感却是真实的,周非摸了摸脸,指腹传来黏腻的触感。
他倒抽了口冷气,顿时火冒三丈:“那刚刚谁他妈抽我?”
周非真动了怒,方才他分明就觉得有类似手掌的软物飞快扇过脸颊,而唯一有机会能够到他脸的就是叶长清。
正唱k的同事或许是过度注意这边发生的情况,走音的厉害。宋斌显然也注意到了周非似与叶长清起了争执,正当周非抓住叶长清的腕欲质问他时,宋斌将整个包厢的灯都给打开了。
瞬间,包厢如同白昼般,所发生的一切都像被平铺在了纸上。
而周非的手,还牢牢的挂在叶长清的手腕上。
包厢中一片静寂,背景音骤然消失,所有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落在周非的脸上那三道血痕上。
周非风流,整个林氏人尽皆知,在女人身上他可没少吃亏,有回误招惹了某公司老总的情人,还是林霆琛给出面摆平的。
因为这事儿当时闹的很大,所以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一些,心里也特清楚周非就是一没什么本事也没下限的纨绔,要是没林霆琛在背后撑着,他在林氏根本站不住脚。
而聚会由他阻止,叶长清来自然也是得到了他的默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想玩叶长清。
刚刚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看周非的目光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但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在脸上表示出来。
叶长清佯装为难的将手扯了扯,扯不开:“周总,我得回去了。”
她眼睛里亮晶晶的,轻易就激起了在场男人的保护欲。而人事部那几个女生看了则酸溜溜的扁了扁嘴,在心里暗骂叶长清是狐狸精。
周非咽不下这口气,一脸怒容,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在场的员工看着叶长清被攥红的手腕,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互相传递着眼神。
宋斌也看不下去,凑到周非身边道:“周总,您看要不您先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万一留疤了就不好了。”
因为包厢里光线太暗,刚刚发生了什么压根就没有人看到。而宋斌也与其他人一样,理所当然的以为周非脸上的伤是刚刚他强迫叶长清被叶长清给打的。
周非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狠狠甩开叶长清的手,自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叶长清,你给我等着!”
临出门前他狠狠的剜了一眼叶长清,那眼神恨不得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周非走后,叶长清故作委屈的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有男同事提议要送她回家,但都被她一一拒绝。
她独身走出歌厅,二黑早已经蹲守在了门口,见她出来,迈开短腿往她身上贴。
叶长清想起周非临走时脸上的狼狈相,弯腰将二黑从地上抱了起来,心情愉悦的勾起唇:“看来晚上那只生蚝没白给你烤。”
二黑得意道:“这算什么,要不是怕太夸张,我都能把那人渣的脸给抓烂了。”
叶长清垂眸睇他一眼:“新词儿学的挺快。”
她抱着二黑走到路边,刚好十一点,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了。
四下里无人,二黑坦荡的同叶长清交谈起来:“就知道那个周非对主人你没安好心,他看你的眼神都毛毛的。”
“周非看每个姑娘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她启唇淡淡道,“今晚他吃了亏,明天他指定像个长舌妇似得把这事儿添油加醋的告诉林霆琛。”
就算周非不说,今晚在场的员工明天势必也会到公司里大肆宣扬。周非绝不会允许林霆琛从别人口中听到今天晚上的事,所以他一定会恶人先告状。
“这人还真是无赖,我就不明白林霆琛为什么要让他留在公司?”
叶长清轻微扯了一下嘴角:“林霆琛大学的的时候生活的很艰难,那时候周家还没落魄,时常接济林霆琛。”
林霆琛重情义这点,倒是跟景卫邑很像。
脑海里突兀的浮现出“景卫邑”三个字,叶长清微微一惊。
不等将思绪收回,一辆黑车风驰电掣的在她面前刹住。
旋即车门打开,隋洋下车,紧张的冲到她面前:“长清,你没事吧?”
叶长清看着行色慌张的隋洋,他额前还挂着大颗的汗珠。
大概是从其他同事那里听到了些风吹草动,一路着急赶过来的。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隋洋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听同事说周总……”
隋洋怕戳中叶长清的痛楚,停了话匣,脱下外套披在叶长清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叶长清也没拒绝,跟在隋洋的身后上了车。
透过后视镜,隋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叶长清的表情:“周总那个人……有些小心眼,今天晚上你让他丢了面子,在公司里他会难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