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娣的大嗓门再度响起:“那你还犹豫什么,丞相府不是都说想要把女儿嫁给你了吗?你娶叶长清的事,除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外面人绝不会知道,等你休了她,再当上丞相的女婿,你的仕途可就平步青云了。”
“娘,你声音别那么大,该把长清吵醒了。”
“吵醒她怎么样,她就算是听到了,又能怎么样?无德无能,三年来又无所出,你休了她也根本就不为过!”因为张卿之中了状元,宋春娣的腰杆一下子挺了起来,声音大的很。
“娘,还是容我再想想吧。”张卿之的声音细微,若蚊呐一般。
宋春娣恨铁不成钢的骂声响起,似乎是故意想让叶长清听到一般。
叶长清背过身去,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
张卿之最终还是向宋春娣妥协了,次日一早,叶长清就看到了枕边用大红帖写的休书。
叶长清冷笑了一声,这倒正称了她的心意,重获自由。
粗略的看了一遍休书,那一行“叶氏三年以来无所出,是为不孝”赫然映入眼帘。
张卿之休她的原因竟是进门三年来无所出!
一时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冲上头顶,原主的情绪在心里翻涌欲出。
张卿之三年来从未回过家,要是她有所出,才是有违妇道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卿之慢吞吞的进来。
“你都看到了。”
见叶长清手里拿着休书,他脸上多少有些愧疚的神色。
叶长清抬起那份休书在张卿之的眼前晃了晃:“你要休我?”
张卿之低下头,不敢直视叶长清的眼睛:“是……是娘的意思。”
“张卿之,娶我的人是你;想要休我,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叶长清看着他那么软弱的模样,眸子眯起了一度。
“我要你亲口说,要休我的人是你。”
张卿之踌躇不决,外厅的宋春娣听不下去,一拍桌子冲进了卧房:“叶长清,我们张家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要休你是我也是卿之的意思,你要是还要点脸面,就赶紧拿着休书给我滚!”
叶长清丝毫不理会她,只是掀眸冷冷的注视着张卿之:“张卿之,我要你亲口说。”
“卿之,说呀,告诉她你要休了她。”宋春娣晃晃张卿之的手臂,不停催促他。
张卿之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是!是我要休你!叶长清,你扪心自问你这三年来为我,为娘做了些什么,你从来就没有尽过做妻子和媳妇的本分,如今我休你,你也不该有任何怨言!”
这话像是个天大的笑话,叶长清听后并没有大闹,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卿之,脸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对上她的视线,张卿之的气焰忽然沉了下来。
“长清,就当给彼此一个体面,拿着休书,离开张家吧。”
“张卿之,你要体面,我给你这个体面。”叶长清抬手冷冷将休书丢到男人脸上,“你就是不是个男人,你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叶长清大步要走,抬脚刚出门框,张卿之忽然拉住她的手:“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言辞间,已经隐隐有些怒意。
叶长清冷笑一声:“你进京赶考的路费和盘缠,都是我娘家变卖田地家产换来的,你在京城中的花销,打点考官用的银钱,都是我用我的这双手,在地里一分一分给你挣来的。”
张卿之愣住了,他回头看向脸色有些别扭的宋春娣:“娘,她说的是真的吗?”
宋春娣低下头:“哪有那么夸张,地里的活我也有在做,何况你爹临死前,还留了一些钱……”
叶长清眯起眸子,冷眼看着宋春娣,却是对着张卿之说:“你离开的月末,婆婆就迷上了赌钱,公公留下的那些钱她不足半月就输的精光,此后家里开支全是我娘家贴补。”
“至于她说她也干地里的活,”叶长清走到宋春娣的面前,拽住她的手给张卿之看,“你看看她的这双手,光滑细腻,你摸着良心说,一个干过农活的人,会有双这样的手吗?”
宋春娣夸张的大声喊疼,张卿之想也不想便用力将叶长清推开:“娘,您没事吧?”
叶长清的身形单薄,一个趔趄结实的摔在了硬泥地板上,手肘重重撞上了桌角,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
宋春娣顺势抓住张卿之的手,“儿啊,娘是撒了谎,可叶长清仗着自己娘家出的那一点钱,整日对我颐指气使,娘一把年纪,活的一点尊严也没有,你这次可一定要休了她!”
张卿之信了宋春娣的话,心疼的点点头:“娘,您放心。”
直到看到这一幕,叶长清才真正相信了张卿之是冥顽不化。
果然,书都把人给读傻了。
她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对厚颜无耻的母子:“张卿之,我祝你仕途往后一帆风顺。”
说完,叶长清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张家。
张卿之配不上原主这样好的姑娘,善恶终有报,他们自私自利,总会遭到报应。
……
暂时没有去处,叶长清回到了原主的家里。
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