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否认的是,叶长清说的是事实。
满意的看着男人脸上吃瘪的表情,叶长清眯了眯眸子,抬手替他掖好了被角。
“官人夜里小心着凉。”
微甜的声线不算多娇,却腻到了骨子里。
还未等卫邑反应过来,叶长清的声音便已经遥遥远去。
许久,卫邑才如梦方醒,硬朗的眉眼狠狠一蹙。
翌日清早,叶长清按规矩给丞相跟丞相夫人请了早茶问安。
丞相接过叶长清的茶,面色微冷,不动声色的轻呷了一口。
“婆婆喝茶。”
叶长清身体微鞠,将热茶递了过去。
丞相夫人抬高了下巴,眼神一片清冷和不屑。
叶长清端着茶水,她却迟迟没有接过。
叶长清微微拔高了声音提醒:“婆婆喝茶。”
丞相夫人淡淡抚着发髻上的珠钗,全然没有要从叶长清手里接茶的意思。
叶长清眸光微冷,深吸了一口气,唇角的笑容也慢慢收敛。
从卫邑的位置,恰好能够看到叶长清露出的那一截儿纤细的藕臂。
他抬手轻轻扣住叶长清的胳膊,轻轻将她扶了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茶水。
“娘,长清给您送茶了。”
丞相夫人闻声,掀眸嗔怪的看了一眼卫邑:“儿媳给婆婆送茶水,又有你什么事?”
叶长清心思玲珑,闻声瞬间会意,将茶盏从卫邑的手中接过,淡淡道:“还是我来吧。”
她换上温和乖顺的笑容,俯身将茶递到丞相夫人的面前,却是皮笑肉不笑:“婆婆,喝茶。”
丞相夫人这次倒是很快的就接了过来,垂首小口的抿了一口,忽然将茶盏打翻在了叶长清的手臂上:“这么热,你是想烫死我啊?”
茶水俨然已经是温的了,落在身上叶长清也并没有觉得烫。
丞相夫人分明就是故意刁难,这点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卫邑剑眉蹙起,有些替叶长清不平:“母亲,若茶水烫轻些饮便罢了。”
一听卫邑帮叶长清的腔,丞相夫人的火气顿时就更不打一处来,“都嫁入丞相府了,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没有规矩,要是传了出去,岂非人人都知道我丞相府娶了一个野丫头?”
叶长清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巴掌都打到了脸上,便更没有隐忍的道理。
只是不等她开口,男人就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母亲,规矩可以慢慢学,长清的规矩,我亲自来教。”
叶长清微微愣怔,掀眸看向面前背影颀长的男人,心间莫名一动。
丞相夫人的脸色都已经铁青了,卫邑却仿佛视若无睹,拉着叶长清朝她施过一礼后便带叶长清离开了。
丞相夫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夸张的抚着胸口对丞相说道:“也不知那野丫头给邑儿下了什么蛊,竟让邑儿如此维护她。”
老丞相并未言语,脸色却沉的厉害。
……
丞相府中,几乎每个人都对叶长清怀有敌意。卫邑虽然在人前维护她,可单独面对她时,态度仍旧是冷冰冰的。
只是叶长清并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她所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在这偌大一个丞相府中收获到满满的气运。
卫邑并不跟她亲近,也极少跟她接触,叶长清从卫邑身上得到的气运微乎其微。
眼见的卫邑也不待见她,她便又重新回到杏林堂,治病救人,慢慢积攒气运。
与卫邑成亲后不足半月,叶长清就回了杏林堂,叶母心焦不已,还以为她在丞相府中受了什么欺负。
趁四下里无人,叶母把叶长清拉到角落里,旁敲侧击的道:“清儿啊,你最近怎么清瘦了不少?”
“有吗?”叶长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脸颊,朝叶母微微一笑:“丞相府的吃食养人,我还觉得最近胖了不少。”
“娘,戴箬铭在吗?我想同他说些事情。”
“馆主自你大婚以后,就出去云游了,他临走前把杏林堂交给了松童跟一位姓东方的郎中。”
叶母看着叶长清的脸,欲言又止:“清儿,你在丞相府……”
“娘,怎么了?”叶长清明知故问。
“清儿,你在丞相府,真的没有受人欺负吗?”叶母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困惑给问了出来。
“怎会。”那些人就算是想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真的?”
“真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叶母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娘,其实我这次回杏林堂,是为了继续留在杏林堂中给人诊病的。”
叶母一听,反应有些大:“清儿,这可使不得!”
“你如今已经是丞相府的儿媳了,便不该再抛头露面了。”
“娘,救人是积攒功德的事,就算我成了天家的儿媳,留在杏林堂中给人继续诊病也无可厚非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可是你的夫婿跟公婆,同意你这么做吗?”高门大户,规矩自然多些,面子看的也比什么都重。
叶长清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她毕